砰砰砰。
耳朵里不断回荡着猛烈的心跳声,童严睁开眼,发觉自己正背朝天的瘫倒在地板上。
黑白格瓷砖地板年代久远,有好几块都被压碎了。他站起身,环顾四周。
狭小的房间陈设简单,大门正对着一扇窗,铁质的窗棂有些掉漆,隐约能看出残留的绿色。窗子左侧是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白色床单,被子硬的像钢板,凑近后还有一股子潮乎乎的霉味。右侧是一张老式办公桌,上面压着玻璃板,乍一看跟宁教授的年纪差不多大。
上面摆着一些档案袋、文件夹,塑料台灯是房间里唯一的电子产品。与书桌并排靠墙的是一只深棕色单人衣柜,上面镶着块椭圆形镜子,充满了上个世纪90年代的味道。
他缓步来到镜前。镜中人面容憔悴,眼眶凹陷,脑门上还挂着一片刚愈合没多久的疤痕。亖鱼眼下一片乌青,鸡窝头不羁的乱作一团。是自己没有错。
他还穿着注射室换的手术服,感觉有股子冷风顺着门缝吹了进来,不由得挠了挠发凉的皮谷。
除了这些,屋里还摆着洗脸盆,暖水壶,以及一个落满了灰尘的大衣架。
房门上方有扇副窗,童严感觉有视线投来,便转头看了过去。
副窗虽未开启,但左侧却忽然出现了半张人脸。那人只露出了鼻梁以上的部位,见童严转过头,便弯起了眼睛。
童严吓了一跳,并未发出声。
偷窥者见行迹败露,非但没有慌忙躲开,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房门开启,一个身高足有2米多的瘦高男人走了进来。
大长脸,高颧骨,搭配过长的人中跟薄嘴唇,怎么看怎么奇怪。
男人身上套着一件白大褂,胸口挂着工作证。由于他实在是太高,原本应该到膝盖的白大褂在他身上就跟夹克似的。
童严扫了一眼工作证。男人名叫陈楚,是大碍精神病院的主治医生之一。
“陈医生啊?有事吗?”
他转过身,双手背后顺势在后腰处摸了一圈,然而手术服内空无一物,道具更是没有。
童严耸动着鼻翼闻了闻。空气里除了挥之不去的霉味,什么都闻不见。
难不成不是怪谈?可自己经历的一切绝对不是幻觉。再结合房间里的陈设,绝对不是病患该有的待遇。
陈楚见童严提问,便笑着回道:“童主任,都跟您说多少次了,副窗要挂窗帘,房间内要通风,不然又要被护士长念叨了。”
他迈开长腿两步来到窗前,刚推动窗子,就惊走了一群落在窗台上的乌鸦。
陈楚:“后勤科的人可真够懒的,都说八百遍了要给主任您这边除掉爬山虎。现在倒好,窗子都推不开了。不过您别急,回头我给您送台空气净化器来。”
见陈楚动作谨慎地关上窗,童严大致摸清了里面的问题。
首先能确定的是,他所在的地方是一间名为‘大碍’的精神病院。其次职位应当比陈楚高。医院这么破,空气净化器肯定是陈楚自费,那么多半是有事麻烦自己。
童严:“看我屋里破的,要什么净化器,连个插排都看不见。”
陈楚搓着手,一副有些不好张口的模样,“那是,主任您一向秉着节俭作风。我帮您把副窗的窗帘挂上。”
他主动拉开衣柜,里面除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还有一件白大褂。
陈楚从柜子底部抽出窗帘,三两下就弄好了。
童严:“刚才吓我一跳,怎么不知道敲门?”
陈楚有点委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太高,敲门了,您没听见。”
他见童严这一身装扮,先是露出一丝疑惑,紧跟着恍然大悟道:“哎呦,看我这眼力见,主任刚才一定是去住院部了吧?要不说还得是您,融入病患不说,对危险的防备心还强,把能构成威胁的物品都摘了,向您学习。”
好家伙,这都行?
陈楚硬是把童严的装扮圆了回来,在问清对方要来做什么后,童严简单的打发了一下。
童严:“请假是吧?好说。但你也知道最近医院忙,等我回头看看排班表再说吧。”
陈楚见事情有门,开心地走了出去。关门时还不忘动作轻了些,生怕惹到童严。
人一走,童严便开始在房间内搜刮起来。
他先是在玻璃板下找到了一些便签,但没有一条看上去像规则。
资料袋里放着病患记录,以及一些剪报。
童严:“大碍?怎么不叫大病呢?”
他将纸片平摊着摆在桌上,阅读起来。
大碍精神病院建立至今已经有30余年,起初并不是专攻精神疾病。可随着时间推移设备老化,逐渐的就转了型。外加地势偏僻,许多家属就把人往医院一丢,也不来探望,只是定期打钱。
至于童严之所以能成为主任,日志上说是因为前辈们都从医生变成了病患。其中当属院长病的最重,目前被关在安全系数最高的单人病房。
童严:“合着就我一个正常人。”
医院除了资金困难,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