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鞠躬!”
“再鞠躬!”
“三鞠躬!”
胡冲悲恸的声音传出了好远。
“节哀!”
……
“雷老师,我来晚了!”
“我从外地赶过来,还是没赶上,我是七班的武文静,1993届,您的语文课代表武文静,我来送你了,雷老师!”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悲恸的气氛中之时,忽然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女生。
一进门就直直的跪在雷立洲的遗像面前,神情悲恸哭着说道。
随着武文静的前来,好像引发了连锁反应一般,雷立洲的学生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进来。
“雷老师,我是1999级的何启光,学生永远记得您的教诲,学生来晚了,雷老师,一路走好!”
“雷老师,我,刘金平,这是我儿子,刘念恩,还有我爱人。”
“前两天桑夏还在我们班群里问你的情况,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刘金平一边哭着说,一边狠狠地给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子。
“当初要不是你劝说我老汉儿,要我一定要念下去,我恐怕是没得今天!”
“儿子,磕头!”
刘金平说着,就带着一家人给雷立洲磕头。
“雷老师,我是1996级的孙志平,你们班的邓琳琳,我们结婚了。”
“可是现在他在英国出差,她委托我一定要赶过来。”
“小琳,说两句吧!”
孙志拿着手机,将摄像头对着雷立洲的遗像。
远在万里之外的英国的邓琳琳,也用这种特别的方式向雷立洲告别。
“我们来看你了。”
“2006届,五班徐洁来向雷老师报到。”
一名英姿飒爽的女衙役走了进来,对着雷立洲的遗像敬了个礼。
“雷老师这么多学生,今天就来了这么点吗?”
听到这话,桑夏拉回了遥远的思绪。
“2007届,五班桑夏,向雷老师报到。”
“1996级五班,候永亮向雷老师报到。”
“... ...”
“2002届四班王玉霞,向雷老师报到。雷老师,我现在也是一名老师了。”
“... ...”
雷鸣站在台前,看着台下雷老师的这些学生们。
他不明白,雷立洲明明拯救了这么多学生,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能把目光分给角落里的那个男孩一点点的呢?
雷鸣神色恍惚,看向礼堂外面的那只布谷鸟。
礼堂外面的布谷鸟似是心有所感,也朝着雷鸣的方向看了过来。
“没白费,没白费啊。”
礼堂中的胡冲听着雷立洲学生的声音,欣慰的看着雷立洲的遗像,喃喃自语。
追悼会很快结束。
雷鸣坐在礼堂外面的长椅上,盯着不远处的布谷鸟看着。
桑夏看着雷鸣的样子,走了过来,坐在雷鸣的身边。
“还记得雷老师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带十一班的学生来看他嘛?”
良久,桑夏开口问道。
那天晚上,桑夏把十一班的同学们都带到了医院,来看雷立洲。
雷鸣听着桑夏的话,不明白她想要说些什么。
“他们每个人都和雷老师说了几句话。”
“临走时,雷老师拉住我,对我说了好多话。”
桑夏的目光看向雷鸣,继续开口说道。
“我听啊听,听到最后,都是在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担心你误人子弟呗,还能担心什么?”
……
当天晚上,雷鸣独自漫无目的闲逛着,不知何时竟是来到了郑倩母亲的摊位前。
郑倩的妈妈看到雷鸣到来,默默地走到他的身旁。
“今天我也去送你爸爸了。”
听到这话的雷鸣疑惑的转头看着郑倩妈妈。
郑倩妈妈似是感受到了雷鸣的眼神,
“我没有进去,就在告别厅外面,远远地鞠了一躬。”
“你怎么认识?”
雷鸣从来没有想过郑倩妈妈会认识雷立洲,听到这话,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当年出事没多久,你就跑了。你爸爸来找我。”
原来当年郑倩出事没有多久,雷明就跑路了。
雷立洲找到郑倩的母亲,想向她道歉。
只是他刚一开口,郑倩母亲便二话没说给了雷立洲一巴掌。
被打的雷立洲什么都没有说,就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低着头。
“跟我道歉,跟我解释,说你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吧,我一直都没理他,可他依旧是每个月来看我,我怎么赶他都赶不走。”
“我当时就在想,儿是儿,爹是爹,你造的孽,跟你爸没有关系。”
听到这里的雷鸣,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感情,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