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卖小哥进房地产中介公司，自然是享受不了什么特别热情服务的。
    排除本身业务之外，充其量也就是租个房子就算顶天了。
    所以前来接待的这个小哥态度不是很好，连杯水都懒得给人家倒。
    “先生，这是购房的区域，要租房子可以到那边……”
    这家伙一双三角眼快翘到天上去了，说话很是不客气。
    现在中介公司很先进，分有多个区域，每个区域负责人都有一台平板电脑，里头都是房子的图片和其他信息。
    这些人眼睛都忒毒，像一些开车来的，或者一身名牌的，都会将其带到所谓的vip区，咖啡甜点轮番给上个齐。
    至于像杨不惑这样一看就是在温饱线上挣扎徘徊的社畜牛马，连沙发都不配坐。
    这话杨不惑一听就来气了，他从昨天被关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得喝。
    刚看到这边有东西送就想先坐下来喝杯茶，可看人家态度，那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谁说我要租房子了？老子是来买房子的！去，你这个人不行，换一个过来……”
    销售小哥也是被气笑了，心说这年头送外卖的都这么会吹的么？
    “哈哈……买房子？一个送外卖的想在海城买房子，说出去也不怕闪了舌头……
    知道这里最便宜普通的一套商品房多少钱嘛你就说要买……”
    销售小哥满脸鄙夷，他在这行当里混了近十年，也不敢说能在海城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旁边另一个女孩见这边似乎有些不对，自己内心先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的决定凑了过来。
    “噢，小莜！来的正好！别说哥不照顾你，这单就让给你了……”
    对于这个最多就两三百块钱佣金的小单，他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牙套妹的质量差是差了点，但若把那大酒瓶底眼镜摘下来细看也还说得过去。说不定还因此可以借机发展下一步，类似于看场电影约个炮什么的。
    面对眼前这个明显带有其他意图的行业前辈，白小莜只感到了一阵恶寒。
    她赶紧转过身来不去搭理，两只手紧张得无处安放，也不知道怎么开局，反正两人就那样僵在那。
    半晌之后，还是杨不惑先开口打破尴尬。
    “小姐，你可以先给我拿杯水吗？最好再送点吃的过来。”
    他指了指远处那桌子上的甜点。
    “哦……哦……好的……”
    牙套妹像是突然醒悟了一样赶紧小跑着离开，很快的就端着杯咖啡和一块小蛋糕过来。
    这个举动让在场的其他同事都捂嘴嘲笑，特别是刚刚那个家伙，更是摇头晃脑的连呼傻逼。
    是个人都知道，像这样送外卖的家伙来这里，最多就只租个小单间，搞不好还要找人合租。
    赚这点佣金，恐怕还不够咖啡和蛋糕钱呢。没瞧见经理那张脸已经黑成什么样子了么？
    “得，这妞明天肯定就见不到了……”
    “那可是给那些贵宾准备的卡布奇诺啊！这妞脑子里是不是有坑啊……”
    “唉……大学高材生有个屁用，情商才致命啊…………”
    确实对于某些行业来说，智商这种东西并不是生存的刚需。
    杨不惑是真的饿坏了，这块小蛋糕塞牙缝都不够。一口闷，嚼两下就全进了肚子。
    “味道不错，就是量有点少。能再给我拿两块过来么……”
    显然这个要求对于白小莜来说是超纲了，就连桌上的这些也都是在其实习权限外的。
    若是再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只有自己先垫钱买了。
    可是面前这人真的是来买房的么？刚才的确是听到对方这样说的。
    想到这个月的医药费还差一大半，她心下发狠一咬牙，回头居然又拿了四块蛋糕过来。
    这可是自己半个月的伙食费，可以说现在是真的孤注一掷了。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将昂贵的蛋糕往嘴巴里塞，却丝毫没有提买房子的事情，此时越想越委屈，不知不觉酒瓶底后面的眼睛就红了。
    “哈哈哈……这回傻了吧……那家伙搞不好是来蹭空调的，现在倒好，连吃喝都蹭上了……”
    “哈哈哈……还什么狗屁博士生……这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吗……”
    后面同事肆无忌惮的嘲讽传进耳朵，白小莜终于是压抑不住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这可把刚喝下咖啡的杨不惑给吓了一跳，刚才光顾着吃东西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这……这是怎么了……”
    “哇……你不买房子干嘛要吃要喝呀……这可是我半个月的饭钱……呜呜呜呜……”
    白小莜指着桌上的几个小盘子，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与之产生鲜明对比的是不远处众人的嘲笑。
    不用多想杨不惑也一下猜出了事情的大概，见面前这女人依旧哇哇大哭不止，他是即想笑又不敢笑出声。
    “好啦好啦……谁说我不买房子的，你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