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空飘起了小雪,摇摇曳曳,一片一片地坠入凡尘。
像是陕悲客的即将消散的灵魂,终要回归尘土。
犹如一个人的逝去,没什么能带走,留下的是善与恶。
这雪是善是恶?
有人喜爱它,有人憎恨它,谁又能说得清呢?
只盼在雪中行走的人,不要迷途。
曲长歌一行人在雪里走着,只是这一次他们没有择走昨夜的小道,而是循大道,到青麟城的正门去。
雪渐渐浓厚起来,掩盖了黄昏,使黑夜来的更早。
青麟城正门,有一群人举着火把,围着另外一群人,争论不休。
其中一个女子说道:“加入青麟城时所立下的誓言,你怕是全忘了吧!”
被围的男子道:“正是因为立过誓,我才要如此!”
此时,与女子站在一边的另一个男子愤恨得说道:“如今青麟城存亡难料,你却在此时背信弃义!沈追呀沈追,我真是看错你了!”
原来那被围的男子是流云堂的堂主沈追,而另外说话的两人是蓝婧仇和施倚仁。
沈追道:“今夜不让我走,有本事把我的命留下!”
“好!很好!那就让我领教领教你的双仪刀!”
说时迟那时快,蓝婧仇解下腰间的长鞭,转瞬间挥出五鞭。
沈追也不是软茬子,他轻功绝高,很轻松就避开了蓝婧仇的攻击,然后吼道:“我不想对自己人动刀!莫逼我出手!”
蓝婧仇骂道:“自己人?哼!谁是自己人!你这青麟的叛徒!”
“叛徒”二字如针刺耳,沈追拔出了双刀,愤恨地说道:“还有你施倚仁!你们一起上吧,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
蓝婧仇被激怒:“对付你,我一人足够!看招!”
霎时间,鞭动如雨,噼里啪啦,连空中的雪都朝着沈追飞去。
沈追也不甘示弱,他以双刀破空,用极快的速度反复出刀、收刀,在抵挡软鞭攻势的同时又避免刀刃被鞭子卷走。
但蓝婧仇的软鞭势强,范围深广,占了兵刃上的优势,沈追只得防守无法展开攻势。
一百回合下来,双方僵持不下,只要施倚仁出手,优势便会一边倒,可他不想对昔日的同门下杀手。
他想回到过去,那时候大家一起抵御外敌、征战四海,虽然步步杀机,处处凶险,却是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那时候,大家可以开心一起笑,难过一起哭,但在青麟城大出武林后,每个人好像都变了,身边多了些党羽亲信,心里多了些算计。
他被孤立,不是因为没人陪他喝酒,不是没人陪他玩乐,而是心被孤立了。
他想回到的过去,再也回不去了,守护青麟城就变成了人生中唯一的寄托。
即使心中有万般的恨,也做不到对沈追出手,突然发现自己没用,口中不停地喃喃道:“仁义害人,仁义害人......”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的从天而降,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身法,他就分别在蓝婧仇和沈追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正在酣战的两人俱惊,停下手来。
“两位堂主助手!”
随着黑影的话声,众人这才看清他的模样,只见他衣着朴素,头戴古制方冠,虽然没有潘安之貌,但是给人的感觉极为舒适,放佛浑身都散发着让人信任的光芒。
这不是曲长歌是谁?
他走到施倚仁面前,道:“仁者无敌,您的坚持必定会让青麟城上下一心。”
热泪上涌,被认同的感觉总会使人热泪盈眶,只是施倚仁不想表露出来,以回礼作为遮掩,口中大声道:“拜见城主!”
蓝婧仇见是曲长歌,也是一拜:“青丝堂堂主蓝婧仇,拜见城主!”
只有那沈追傲慢而轻蔑的“哼”了一声。
曲长歌也未在意,问道:“蓝姐,你们因何打起来?”
蓝婧仇咬牙狠狠说道:“沈追这厮要叛出青麟城!”
“哦?沈堂主为何要走?”
“你当城主,老子不服!道不同不相为谋!”
“人心难留,蓝姐,放他去吧!”
蓝婧仇道:“可是他将流云堂的精锐全部带走了!”
曲长歌道:“壮哉青麟,岂是走几个人就能撼动的?我等承陕大城主遗志,誓要要守护青麟城,沈追志不在此,随他去吧。”
“可......”
蓝婧仇被沈追打断,他骂道:“我呸!老子承青麟之志,惩奸除恶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呢,老子耻与竖子为伍,你最好莫要放了我,否则待我归来,定报今日擂台之辱!”
这沈追嘴虽臭,为人处事也算条汉子,做事从不偷偷摸摸,说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