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画

    登州卫。
    一条逶迤的山脉如同巨龙般屹立在大地之上,蜿蜒而行,翘首向天,傲视群山。
    玲珑剔透的云雾漂浮于山谷间,隐约可见有着些许山头错落在其中,这些山头的颜色有比云雾更为洁白的白,也有如同如同墨汁一般的黑,夹杂在云雾中,就像被随手丢在白玉棋盘上的弈子一般。
    秦岭。
    如同一道分界线一样,将大明王朝的版图划分成了黑白两色。
    山脉的北侧白雪皑皑,入目尽是一片耀眼的白,南侧则是荒凉的黝黑色。
    在这条分界线处,一辆徐徐而行的驴车驾了出来。
    李忠良坐在驴车驾驶位上,一颠一颠。
    “老爷子,已经出了秦岭了,这路可算是好走些了。”
    白雪封路,到处都是足膝深的厚雪,但让李忠良有些诧异的是官道上的雪却是不深,甚至不足脚踝。
    这不是行人踩出来的,雪地平整得就像刚铺的棉絮,不见丝毫脚印,这个时候也没人会冒着风雪跑出来。
    这雪地给李忠良更像是有人在雪地里撒了一层盐,白雪都被消融了似的。
    李忠良摇了摇头,把这个荒唐的想法丢到了脑外。
    盐这东西可比黄金还贵,谁会舍得拿盐来融雪?
    ……
    驴车的门帘被撩开,王光典苍老的脸探了出来。
    “这是到哪儿了?”
    “登州卫,还早着呢,不过接下来的路不积雪,好走了许多,也用不了多久了。”
    王光典点了点头,又缩回了身子,闭目养神。
    这一路上,王光典都在试图去理解那种古怪的视角,自己注射那管肾上腺激素后的那种视角。
    那是一种超脱于世间之上的视角。
    王光典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唯有处于那种视角下才能感受到世界的那种厚重、真实感,此时退出那种状态后,无论王光典怎么回忆,也再也无法理解那种感觉。
    就好像自己的脑子被人削掉了一块,而藏着那种感觉的部分就在被那一块中,一起被削了去。
    “说起来还真是幸运,中都爆发了神明大战,咱们竟然也能一路安然无恙地走出来。”李忠良感慨的声音响起。
    “神明大战?”
    王光典随口应了一声,脑海中还在找寻着那种感觉。
    “是啊,咱们凡人是见不着了,就只看到天上下大雨了,但你想想,这冻人的天哪会有什么雨下,要下也该是下雪才是,那可不就是神明级的大战么!”
    李忠良感慨了一声,又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侧着身子凑到门帘前。
    “而且啊,我还有内幕消息!我有个远房表舅的姑爷是咱大明工部尚书府上的下人,尚书大人您知道吧,那就是传说中的神明,据我那姑爷说,这次大战尚书大人就参加了,回来的时候那一身血啊……能把神明击伤的,那可不得也是神明么?”
    王光典没有应声,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被棒槌捶了一下。
    李忠良的话让王光典觉得自己似乎隐隐抓住了什么,但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见王光典不搭理自己,李忠良也识趣的没再搭话,转头专心致志地驾起了驴。
    秦岭虽然将大明分成了黑白两色,但这里却也是最冷的地方。
    风大。
    驴车缓缓而行,一场夹杂着寒气的风吹来,撩起了李忠良御寒和遮蔽风雪的兜帽,携裹着就要吹向远方。
    李忠良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准备重新戴上。
    老人们说雪里有神明,不能直视,否则会瞎了眼。
    可抬手间却也看到了身后那半遮半掩间的雪景。
    “真他娘的美啊!跟画儿似的……也难怪那些耍笔杆子的文人写那么多诗了,咱们这些粗人看到这么大的雪,就只知道鸟儿都冻得……”
    “你说什么?!”
    门帘被猛地撩开。
    王光典瞪大着的眼盯着李忠良,神情骇然。
    “我说……鸟儿都冻得乌青……”李忠良下意识的回答。
    “不是!上一句!最前面那句!”
    “美的跟画儿似的?”
    “对!对!对!就是画!”
    王光典突然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自己终于知道那种古怪的视角是什么了,那是一种超脱。
    就好像一个人站在外面看画里面似的。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一张画,那么在注射下肾上腺激素后的那一刻,自己就从画里面跳出来了,站在画外看着画里的人儿。
    中都城是画,六部尚书也是画,嘉靖帝也是画!
    但不同的是,嘉靖帝是一坨画。
    一坨血肉化作颜料,堆起来的、有体积的画。
    这就是血肉神明和灵魂神明的区别!
    可嘉靖帝因为认知的原因看不到画外自己的那一部分,甚至连感知那一部分都做不到,在嘉靖帝的认知里,自己只有画里的那一部分。
    王光典看到了。
    王光典跳到了画外,攻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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