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咧,这也太像了吧?”
将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杨梅下意识的拽了拽江荷的衣袖,眨眼朝着她比划着。
顺着她的视线,江荷也瞧见了坐在隔壁摊位上的那个男人。
那位满头华发的男人,长相与宋老太太有七分相似。
尤其是那双眼睛,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沉浸沙场多年的杜云霆自然也感觉到了那两道充满了打量的目光,他微微皱眉,抬头回望了一眼,眼神中的冷冽,寒气逼人。
“好可怕啊!”杨梅慌慌张张的别开了目光,小声的嘟囔道,“那个伯伯的眼神,杀气十足,光是看一眼,我都觉得头皮发麻了!”
江荷也感受到了那股可怕的气场,她微微垂眸,端起了面前的馄饨汤,轻轻地抿了一口,又看了一眼怀里的小闺女。
云婳轻轻地捻了捻指尖,萦绕在娘亲和二婶身边的气压,这才渐渐地消散。
杜云霆轻轻地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确定这两个妇人并非恶意窥探,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被他佩戴在腰间的荷包,突然被一只圆乎乎的小胖手抓住了……
“喜宝?”
江荷也没想到女儿竟然胆大到敢抓陌生人的荷包,着急的喊了一声,“快、快松手!”
云婳没有松手,而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满目疑惑的杜云霆。
“小女顽劣,还请您莫要生气!”江荷急忙起身,语气充满了歉意。
“无妨。”杜云霆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低头解下了戴在腰间的荷包,“小丫头,你很喜欢这枚荷包?”
云婳却在此刻松了手,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祖母的,像!”
杜云霆却在此时皱起了眉头,难不成这小丫头的祖母也有一枚和他一模一样的荷包?
“那个,这位大伯,实在是抱歉,小女并非有意为之!”江荷着急的解释道。
“咦?”一直盯着荷包的杨梅忍不住发出了疑问,“大嫂,这荷包看起来,好像真的有点眼熟诶?”
“眼熟?”
“啊!我想起来了!”杨梅激动的敲了敲自个儿的脑瓜,“这荷包,娘亲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听到这话的杜云霆激动的红了眼眶!
他随身佩戴的这枚荷包是妹妹亲手所绣,绣在外面的青竹采用的是独一无二的天竺丝线!当年妹妹用这种丝线绣了两枚荷包!
他们兄妹二人,一人佩戴了一枚荷包!
难道说,云汐真的还活着?
“你们刚刚说得,是真的?”杜云霆隐忍着内心的澎湃,沉声问道,“你们的长辈当真有和我一模一样的荷包?”
“当……”杨梅正要点头的时候,却被江荷拽住了衣袖。
“这位伯伯,兴许是我家弟妹看错了。”江荷微微一笑,然后领着杨梅,快速的离开了馄饨摊。
等到二人走出巷子口的时候,杨梅疑惑的拧起了眉梢,“大嫂,刚刚?”
“二弟妹,防人之心不可无!”江荷微微皱眉,语气谨慎的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刚刚那人佩戴的荷包的确与娘亲的荷包有所相似,可如今我们并不知晓那人的底细,所以,不能轻信他人!”
杨梅这才反应过来,“大嫂,你说得对!”
“娘~”在江荷怀里打了个哈欠的喜宝忽然开口道,“舅祖父!”
“喜宝?你说什么?”江荷惊讶的挑眉,“舅祖父?”
“刚刚~荷包~舅祖父~”眉眼弯弯的云婳,乖巧的说道。
江荷的心猛然一提,下意识的与杨梅交换了个眼神,二人匆匆忙忙的便往家赶去……
另一边。
杜云霆低头摩挲着掌心里的荷包,神情有些落寞。
刚刚那两个妇人所言,未必可信。
当年杜家遭逢大难,云汐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遭逢那样的变故,她、她怕是早就……
越想越难过的杜云霆,默默地垂首。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彼时,宋家宅院。
正在纳鞋底的宋老太太听到了脚步声,下意识的抬头,“回来了?喜宝睡了?”
江荷摇了摇头,目光极其认真的看向自家婆母,“娘,您是不是有一枚天蓝色的绣着翠绿青竹图案的荷包?”
宋老太太先是一愣,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娘,您……我们从未听过您的家人,您有兄长或者弟弟吗?”
猝不及防的被提起了伤心事,宋老太太的心头猛然涌上了一股酸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老大家的,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个了?”
“娘,”江荷深吸一口气,而后将方才在馄饨摊上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那位伯伯的侧脸与您有七八分相似,更重要的是,喜宝说,他是舅祖父!”
宋老太太慌忙站了起来,布满了风霜的凤眼之中瞬间涌出了泪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