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斐抬起头。
坐在沙发上的周晚晴泪眼婆娑。
泪水混合着她脸上的尘垢流下,莫名显得有些滑稽。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你了……”
“老天保佑,我又听到了你的声音,看见了你。”
周晚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将她近一年的经历都说了。
去年从京都回到临城,她靠着苏流远给的那一仓库武器物资,扩建了基地。
不仅多了上千的弟兄,还囤了数个大仓库的物资。
眼看生活越来越好,结果海啸来了,摧毁了一切。
当时她在检查基地新建的避难所,保住了一条命。
但避难所没有撑过一天,就被海啸冲垮了。
幸好避难所里放了急救物资,她坐着橡皮艇在海上漂流。
直到海水退去,陆地重现,她上岸开始打听弟兄们的下落,以及京都那边的消息。
得知京都基地没了,她也不灰心,坚信江斐他们能活下去,继续寻找。
一路走走停停,漫无目的地流浪着。
她是昨天走到的青城。
幸存者们看她没有武器,还是独自一人,就将她绑了起来,打算今晚喂给黑鹰。
“那些幸存者刚才从公园的山上下来,想进防空洞堵你们,又怕我这个祭品跑了,就把我绑在了外面的树上。”
“我不知道防空洞里的人是你,否则我早就大喊给你报信了。”
说到这,周晚晴苦笑了一下:
“我本来想着建设好基地,去京都接你来一起生活。”
“没想到世事无常,什么都没有了。”
“人活着就有希望,基地以后可以再建。”江斐安慰着周晚晴。
帮她擦干净双手和小脸,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
头发粘腻肮脏,散发着一股汗臭味,发丝已经打死结缠绕在一起,无法分开。
头皮的毛囊被闷得发炎红肿,只能剃光头上药。
皮肤上有几处细小的划伤,不用做处理。
两只脚的伤最严重。
脚底磨得皮都没有了,血肉模糊,伤口里还有小小的沙砾。
江斐假装去一旁的柜子里翻找,实际是从超市仓库取出了电动理发器,药膏,地下城研发的外用药。
先给周晚晴剃成光头,抹上治疗毛囊炎的药膏,江斐拿生理盐水冲出她脚底伤口的沙砾,再进行消毒包扎。
周晚晴就负责坐着喝八宝粥。
片刻,江斐将纱布打完结,对周晚晴道:“你暂时跟着我的队伍。”
“等你脚伤好了,可以开车了,我给你找辆车,你去华夏基地。”
“初夏他们都在那里。”
“最近你跟我睡一个房间。”
房车的一楼只有一间大卧室。
之前是她和陆昱睡。
流远住在上面的阁楼。
阁楼相当于大通间,没有隔断,晚晴上去跟流远住不方便,脚也不适合走楼梯,只好让陆昱换一下。
“谢谢你斐斐。”周晚晴真诚地道谢,脸颊微红。
可以跟恩人睡一张床了……
闻到自己衣服上的酸臭味,周晚晴一僵:
“斐斐,我现在能洗澡吗?”
她不想第一次和恩人睡,就熏吐对方。
“能。”江斐又去了柜前,拿出了一包术后专用的防水脚套,几卷医用防敏胶带。
“卧室有独立的卫生间,你套上脚套后,再用胶带缠几圈,就可以进去洗了。”
“记得水温不要调太高,也不要洗太久,不然脚套里会有水蒸气。”
“我一会把换洗的衣服给你放在床上。”
“好。”周晚晴照江斐的话套上脚套。
确定不会有水流进去,扶着桌子趔趄地走进卧室。
怕周晚晴洗到一半会累,江斐拿了一个塑料凳放在卫生间里。
周晚晴进去洗澡后,江斐取出一套干净舒适的运动套装放在床上,包括贴身的内衣。
拖鞋放在了床边的地上。
关上卧室的门,江斐拿出一床被褥,送去给二楼的陆昱,将换房的事情告诉了他。
陆昱没有意见。
等周晚晴养好伤走人,他就能搬回去了。
“玉山公园那边可能有活口,陆昱,我们回去检查一圈,正好把物流仓库的物资收了。”
“流远,你留下看车,照顾点晚晴。”
苏流远点头答应。
江斐和陆昱走出房车,找徐千尧要了一个定位器装样子。
“还有两三个小时黑天,你们尽量早点回来,不然会碰上红眼黑鹰。”
徐千尧叮嘱了一句,随即好奇地问向江斐:
“严天杰的听觉怎么受损了?”
“我刚才去他们的房车上看,严天杰像个耳背的老大爷一样,不停地大声啊啊着。”
江斐坦然回答:“被闪光弹炸的。”
“我戴了特殊耳塞,没给他。”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