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泊上岸,众人早在岸边候迎,公西玉命人将鱼鲜处理好,便与众人上了大船。此时大船上火光招摇,群豪四处生火烤肉,远远便可闻到炙肉的香味。林猫子正在船上来回巡视,时时道:“都看好脚下了,谁要是让火犯着了事,老子当场就踢他娘的下去。”群豪大笑,一人道:“要你多事,咱又不是孩子,还怕火烧屁股不成?”林猫子被他这么一搭,顿感没了面子,怒道:“操你妈的还敢顶嘴,不想活了?”说着便要上去抓人。公西玉笑道:“林兄何必管这闲事?”林猫子猛瞪那人一眼,骂道:“兀这鸟人!”公西玉道:“弟兄们都齐了么?”林猫子道:“全齐了,他娘的调皮的紧,刚才险些就将这船给烧着了。”
几人围火坐定,林猫子、占茂云便来烤制野味,其余人等各自说起话来,一时船上人声鼎沸。公西玉起身道:“各位兄弟,玉有约在先,务必与诸位聚醉一场,今夜月隐星垂,太湖上浪细风微,我等与篝火酒肉同舞,正当了此一愿,望诸位与玉共勉!”言讫将碗中酒水饮尽。众人轰然应是,纷纷将酒喝干。公西玉道:“再者敬各位急公好义,为苏州一事舍生奔走,操劳月余!”众人道:“哪儿话!”一并喝了。公西玉又筛一碗,道:“第三碗为道歉酒。昨日玉草莽入湖,累众人履灾涉险,皆玉之罪过,聊以一盏薄酒,慰谅!慰谅!”连干六碗,公西玉微有醉意,道句:“慢吃!”遂坐下吃肉。
林猫子道:“我知道哪些人能喝,史兄随我搞死他们去。”史茂星会意,离席就去应付那群酒鬼。欧阳析触了触公西玉,怯怯的道:“玉师哥,师父吩咐过不能喝酒的。”公西玉道:“酒精乱性,虽不宜多喝,但偿情追思可也。”将火上熏肉切开,一一分给诸人。占茂云道:“乐兄弟不喝酒的?”乐新何道:“酒量甚薄,恐不尽如人意。”占茂云道:“乐老弟这话可见外啦,今夜难得聚会一场,哪有不喝酒的道理?喝了!”将碗一抬,一口喝罢。乐新何难却盛情,正待应下,徐芊蕙道:“不准你喝!”乐新何碍于脸面,低声道:“别瞎胡闹!”徐芊蕙道:“你不会喝的,不然待会又得出事。”乐新何道:“我就喝这碗,成了吧?”徐芊蕙摇头不许。乐新何道:“凭什么?”徐芊蕙道:“我不喜欢。”乐新何见她无事生非,气道:“就不要你喜欢!”提起酒碗便要喝了。徐芊蕙情急,忙将他袖子拉住,道:“不行,我就要喜欢你!”
这话声音不大,然话一出来,周围几处都静了下来。林猫子本在应付敬酒,听到这儿没了声音,便道:“亲娘的,那边人干嘛去了都,一个个不喝酒愣在那瞎坐,想讹老子是不?”有人道:“不是,哪敢讹你猫大哥?”林猫子道:“不讹老子?那你这兔崽子为啥不喝酒?”那人道:“听到一阵靡靡之音,兄弟我心慌的很,哪有心情再喝了?”林猫子道:“什么靡靡之音?一窝鸟熊样的地方,长的起么?”有人道:“这可难讲!敢说将来有位小娘子对林兄表述爱意,林兄听了不会脚软?”林猫子一阵大笑,两只眼睛眯成一线,神色甚淫,赞道:“说的好,说的好!若真有这等妞儿,做哥哥的可真要好好宠幸一番。”群豪便要再说,那边徐芊蕙受不住羞辱,“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林猫子被这哭声吓了一跳,顿时明白了八九分道理,不由盛怒,将碗一砸,骂道:“丫的!你他娘的骗老子往裆里钻,还说不讹老子?”上前要来找那几人厮打,船上登时乱作一团。
乐新何见徐芊蕙哭泣,怜惜之情顿生,在旁劝慰不止。公西玉微微一笑,道:“析师弟、风师弟,且随我去给兄弟们敬几杯酒。”申屠风应是,欧阳析害怕道:“我……我不去!”公西玉道:“不必担心,万事有我。”欧阳析“哦”了一声,嗫嚅的去了。占茂云奇道:“怎么一下子人全跑了?”大不明白,于是独自吃起肉来。
乐新何劝慰许久,徐芊蕙情绪渐平,擦干眼泪道:“你还敢不听我话啵?”乐新何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徐芊蕙点点头,道:“还有,这些人刚才一起来欺负我,你得帮我教训教训他们。”乐新何道:“好的,下次一定教训。”
于是二人围火吃起烤鱼来,乐新何胃口甚好,一连吃了三条,徐芊蕙取笑道:“猪都没你能吃!”乐新何奇道:“哪有吃鱼的猪?”徐芊蕙嘻嘻的道:“你就是一头。”乐新何见她喜怒无常,道:“你这人真奇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徐芊蕙道:“那有什么稀奇?猪急了都会咬人呢。”乐新何笑道:“那你咬我一口看看。”徐芊蕙道:“咬你干嘛,你又没这鱼肉好吃。”占茂云插话道:“那也不定,有朝一日徐姑娘发现了乐老弟身上的妙处,自也不会这么说。”徐芊蕙道:“他穷酸一个,又有什么妙处啦?”占茂云邪笑道:“他没告诉你吗?”徐芊蕙道:“他小气死了,哪会把他的宝贝告诉我?要不你说给我听听?”
占茂云正要说话,乐新何知道他没个正经,急道:“占兄可开不得这样的玩笑。”徐芊蕙有心想探个究竟,道:“呆子你别插嘴!”乐新何道:“他随口说的,可不要当真。”三人争闹一顿,公西玉带欧阳析、申屠风敬酒已毕,过来道:“三位且在讨论些什么?”乐新何慌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