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长安王那可是要做皇帝的人!谁敢明面上大放厥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嘛!
江昱宁看着那些百姓,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向着望月楼而去。
荀渔派燕回和周琥去处理盛京里的烂摊子,顺便安抚百姓。叫百姓去望月楼也没别的,就是发一些粮食和安神汤。
……
相较于荀渔的一路势如破竹,蓝宴书却是一边东躲西藏,一边打听着路。历时三个月的艰难,他终于和侍从来到了紫殇城。
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下榻,蓝宴书洗漱过后,打听了路找到了如今的苏府。
‘咚咚咚……’
“谁呀?”开门的是苏周氏,他知道他的小外孙如今有了大出息,整日上门的人很多,他正不耐烦于又有人敲门。
拉开门就看到一个风光霁月的贵公子站在门前,约摸三十多岁的样子。
“大叔,我想请问苏礼苏公子可是住在此处?”蓝宴书看见开门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大叔,他连忙行了一个晚辈礼。
“哎哎哎~我可受不起,你就说你找苏礼是有什么事儿?”苏周氏听到这人是来找自己儿子的,顿时心生警惕。
他儿子这两年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门也不出话也少了,整日整日的吃斋念佛!他怎么可能认识什么有钱的贵主君。
看这男子通身的气派,一定是哪家的贵人,找他儿子干什么?
“大叔莫要误会,我是为洛……荀宴而来。”蓝宴书顿了顿,艰涩地说出这句话。
“荀宴?荀宴早都死了,你……你是她的亲人?”苏周氏再次打量了一遍蓝宴书,这人莫不是荀宴的相好?如今找过来了?
“爹,是谁啊……”苏礼难得出了院子晒太阳,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提起了妻主的名字,于是走了过来。
蓝宴书和苏礼四目相对,两个人皆愣在当场。蓝宴书是惊讶于苏礼温和地气质,苏礼是震惊于眼前人倾城的样貌,不用多说他隐约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我叫蓝宴书,不知可否请苏哥哥吃杯茶?”蓝宴书故作镇定地邀请。
苏礼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头。
“礼儿?”苏周氏怕这人不怀好意,连忙拉住儿子。
“爹,没事的,这位……应该是妻……荀宴的夫郎……”苏礼扒开了父亲的手,跟着蓝宴书走了。
蓝宴书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一丝苦涩。若是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他和子亓也该儿孙满堂了才是。
苏周氏直接傻在了原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儿子刚才说的啥?他这是老耳混花了吗?他说他是谁的夫郎?!
蓝宴书带着苏礼漫无目的的走着,两个人一时谁也没有开口,还是苏礼最先忍不住开口:“对不起……我……”
“苏哥哥没有错,莫要跟我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是。”蓝宴书连忙打断了苏礼要说的话,他四下看了看,带着苏礼去了一家酒楼,单独要了一个雅间。
蓝宴书看着苏礼,虽然他不是倾国倾城的样貌,但是气质温和朴素,想来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生养出那么优秀的女儿。
“她……”苏礼有些局促,心中更是无法言说的慌乱。
尤其是知道了他的名字中带个「宴」字时,心中的痛苦快要溢出胸腔。当年妻主伤痕累累神志不清呼喊的那个人,原来就是眼前人。
“我不是她的夫郎,只是……只是自幼同她一起长大。她的名字叫洛依,字子亓,是天水盛京第一世家的继承人。她的姐姐叫洛璃,是曾经的战神将军……”
蓝宴书想起了幼时的美好,一点一滴地说给苏礼听。他不是来炫耀什么也不是示威,而是他知道眼前这个男子也深爱着洛依,他不该稀里糊涂的活着,不知自己的妻主从何而来因何而来。
他也是有私心的,他想知道子亓离开盛京后都发生了什么,想知道她这么多年过得好不好……他有太多太多想知道的事,所以由他来告诉他她曾经的故事。
说到伤心处,两个男人都落了泪。苏礼也明白了蓝宴书的来意,等蓝宴书说完他接着道:“是我娘在青塘县捡到的她,那时她就已经疯了……”
从日上三竿到月落柳梢头,两个人聊了许久许久。
“事情就是这样的,后面的你应该知道了。”苏礼擦了擦眼角的泪,原谅他存了私心,他无法坦率地告诉他妻主名字的由来。
她吃了这么多苦,却不过快活了短短几年,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平。待百年之后他在那边见了她,她怕是根本就不认识他吧。
毕竟……她到死都在呼喊着眼前人的名字,呼喊着她的姐姐,独独没有他……
“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蓝宴书起身,身形晃了晃。苏礼连忙扶住了他:“你……你还好吧?”
“没事,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蓝宴书拍了拍苏礼的手,一个人离开了酒楼。
他站在热闹地大街上,明明才刚刚入秋,他却觉得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刺心头。
是啊,他和她从始至终都是有缘无分的,还有什么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