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突然出事了。
身为大景的皇商,沈家一向是“风调雨顺”、“日进斗金”的。
今日怎么门口多了这么多大头兵?好奇的民众围了一层又一层。
很快,沈府里头乌央乌央出来了一堆人。
为首的,正是沈家的家主,沈司应。
此刻,沈老爷全无半分体面:披头散发只着一层洁白的中衣,被两个兵丁压着。
沈司应后头,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哭天喊地:“这是怎么了?光天化日的,竟然敢入府抢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老妇身后,跟着一众女人小孩,均泣不成声,只喊“老爷”、“父亲”。
带头的人伸手挡在了老妇跟前:“沈司应贱买瓜农果实,侵占农人田产,又圈养官奴、娼妓,上头有令,着即刻关押,待审清一切罪行后,再行定夺。”
说完,威武霸气的大头兵们,便押着沈司应离开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端亲王府。
寇振海很是震惊:“王爷,他怎么会出事,您觉得,会不会是被上头那个给发现了什么?”
景端也有些惴惴不安,但为了不让属臣动乱,他强撑着脸色,道:“不可能!这段时间都没有用他了,不可能扯到本王的头上。想来,定是那个狗东西手脚不干净,被人检举了!”
寇振海恨恨的甩了甩衣袖:“嗐!臣告诫过他好多回,勿要与民争利,他总是笑眯眯的说好,结果却还是出了这茬子事......以后可怎么办?没了这条通道,再想从宫里弄回消息,就难了。”
景端眼神闪了闪,摆手道:“总有办法的,急什么。”
待众人散去,他立马回了后院。
月季在听了王爷的话后,只摇头:“王爷,当今政务清明、臣民相合,不是举义的好时节。没了就没了,只要不攀扯到咱们府上,王爷只管作壁上观。”
景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往,本王只想着一口气闹上去,也尝尝宝座的滋味儿。现在,本王却只想守着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好好的。或许是,死过一次后,大彻大悟了吧。”
景端的改变,确实是在南巡途中,那次的刺杀后才出现的。
近在咫尺的刀剑,上头的寒意轻而易举的渗透了单薄的锦衣,他整个人僵硬得如同石雕,那时候的他,满脑子都是活着!
他也终于活了下来,代替他死去的,是一直不被他看重的侍妾。
月季在病榻上九死一生,景端在一旁竭力挽留。终于,人活了,端亲王的“雄心壮志”却开始一蹶不振了。
“黄粱总有醒来的时候。王爷,您已经是一人之下了,又何必再生波折?成了固然好,若是不成呢?这么多的性命,岂不都得付诸东流?”月季眼含悲悯,无奈的笑道:“可能是月季生来便没尝过甜果吧,自觉得这样富贵、安详的好日子,便是神仙来了,也不愿意交换。”
景端温柔的摸了摸月季的脸:“放心吧,只要你好起来了,你想吃多少甜果,本王都替你寻来。”
月季将男人的手贴在脸侧,猫儿一般的蹭了蹭:“您,就是月季最甜的果。只要听到您的声音、看到您的身影,月季便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与希望。以前,常听姐妹们说,男人为天、女人为地,当时只觉得好笑。可现在,妾身只觉得对!您就是妾身最大的天,有您在,妾身才能活。”
同样的话,端王妃谢韵贤也说过,可景端只觉得假兮兮。月季说来,他却心花怒放:“那你就是本王最踏实的地,本王为你撑开一片天,你为本王守护一方地。”
闻言,月季的眼睛变得十分的亮:“然后,咱们的孩子,便在你我的守护里,肆意的成长。”
端亲王府,以往的算计正在悄无声息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欢声笑语......
李有思已经在避着薛答应了:她到底做不出违背自己良心的事。
薛答应似乎看出了贤妃娘娘的“不喜”,也不再靠近。
钟粹宫里,贵妃常带着庆熹公主来串门,湛常在也在。
值得一提的是,因着与贵妃、贤妃走得近的缘故,湛莲得了几次宠爱,皇帝觉得她讲话颇有见地,便给她升了位份。
湛莲,现在是贵人了。
也是后宫里,唯一一位没有身孕,而升了位份的宫妃。
王贵人在背后舌头都快嚼烂了,她翻来覆去的,无外乎就是“抱大腿”之类的话。
只不过,现在她一人独处,倒也没人听到了。
因着都喜好念叨的特性,王贵人与尤答应走得越发近了。
尤答应是个脑袋空空的女人,最喜欢不分场合胡乱说话了,王贵人也有这方面的“倾向”,于是乎,这两人的“友情”一日赛过一日,很是让吴晓月头疼。
今年的宫宴,因着多了三位皇子、公主的缘故,格外的温馨。
毓太后抱着二皇子景礼,笑盈盈的受了东西六宫与众位命妇的礼。
谢韵贤看了看自己的婆婆,心里不由得一阵阵抽痛:静太妃头发洁白,已经有“老态龙钟”的架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