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暂时还没分出来输赢啊。”见叶暮岁抿唇不语,尔羽自顾自地说道:“让我猜猜,你心里肯定是在想,我用得着派你和仇夜俩个人去杀快死的沈楚安吗?”
叶暮岁闻言,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依旧不说话。
“所以啊,你猜得很对,我既然安排了你去杀沈楚安,就不会再去安排仇夜。”尔羽似笑非笑,“仇夜的目标,是你,以及平西王府的小世子。”
“我知道。”
叶暮岁非常冷静地看向尔羽,在听到苏绥敬失踪的那一刻,她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尔羽不会大费周章地让她和仇夜共同刺杀一个人,她想要的是借叶暮岁的手除掉让她灭门的沈楚安,再借仇夜的手彻底斩断她在尘世的牵挂,从而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
“喂你吃了这么久的断魂散,你还是一副眷恋世间的模样。”尔羽叹了口气,极尽遗憾地摇摇头,道:“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十二,你真令我失望。”
叶暮岁能够脱离黄泉组织,在北宁生活那么些年,尔羽怎会轻易地放手,为了让她受制于黄泉,喂她吃了断魂散。
断魂散,五年魂断。
叶暮岁从不惧怕,这毒不过就是让她失去对感情的体悟,动情时痛不欲生,折寿罢了;可尔羽不仅想要她忘情,还想要让她绝爱,从此再不对尘世有眷恋。
真正让叶暮岁受制于尔羽的,是从她吃下假死药宜始,出生的苏绥敬就被种下了逆生毒,只有等到二十岁才能拔除,如果在二十岁时不拔除,生死难料。
“我都快死了……你们若是再分不出来输赢,这唯一的断魂散解药,我该给谁呢。”
尔羽仿佛真的在惆怅,可叶暮岁深知,她只是在好奇到底谁输谁赢。
“首领,为何执着于在我和仇夜之间为黄泉选下一任?为何不能是三生?他明明才是最有资格的。”
叶暮岁直言不讳,尔羽听后,眼中冷光一闪而过,而后看着跪在一旁的罄书,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三生不行,他要跟着我。”
这句话的意思,叶暮岁没有读懂,她疑惑地望向尔羽,对方却只是噙着淡淡的笑意,说出威胁的话,“十二,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最后……只想要看到沈楚安死。”
“你不想要家族平反吗?”
叶暮岁以为尔羽会在乎宁家的名声,可是尔羽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一边举刀在罄书的后背自上而下划出血痕,一边耐心地同叶暮岁解释,“宁家就剩我一人,平不平反的,有意义吗?”
罄书咬着牙忍耐着背后血肉剖开的痛苦,显然尔羽不在乎,甚至从中获得了快感,一刀划下,又是一刀。
若剥了罄书的衣服,凑近去看,就能看到他的背上皆是纵横交错的刀口,经年累月,宛若盘根错节的老树根。
“我会按照你说的,杀了沈楚安,现在我想知道,我的孩子在哪?仇夜躲到了哪里去?”叶暮岁眼神清明,眨也不眨地盯着尔羽,“首领大人,没有你,仇夜不可能藏得这么好。”
“十二,你还是如我料想般聪明,我很欣慰。”
尔羽收走手里的刀,同叶暮岁道:“放心吧,那个小屁孩没事,不过三日之内,若是听不到皇帝驾崩的消息……我就不能保证了。”
“好。”
尔羽既然能给出承诺,叶暮岁自然不用担心,她同样给予尔羽肯定的答复,而后转身欲离开,却没想到既将走出殿门时,被尔羽叫了一声,“十二,下次回来的时候,帮我把三生带回来。”
叶暮岁没问为什么,回了一句好。
苏瑾瑜本就受了重伤,可是苏绥敬失踪的事情,让他不能安稳地卧床静养,他拖着重症残躯,进了一趟皇宫,想要请禁卫军帮忙。
父子俩人都是“苟延残喘”,若不是为了体面,苏瑾瑜怕是要被担架抬着进入沈楚安的寝宫,而他进去时,沈礼书正在侍奉沈楚安喝药。
“咳咳……你是嫌自己命大吗?!都什么样子了?!还敢下地奔走?!”
沈楚安因苏瑾瑜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行为而动怒,牵扯到肺部,发出剧烈的咳嗽。
“父皇,您也注意身体,平西王这番着急,必是有要事。”沈礼书侍疾在侧,见沈楚安动了怒,连忙将手里的药碗放下,宽慰着沈楚安,“不妨先听听他有什么要事。”
“你给朕好好说!咳咳……朕倒要看看,什么事能让你这般不要命!”
“念念不见了……”苏瑾瑜神情哀伤,饶是沈礼书都没有见过他这般无助的模样,“他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
“在哪里不见的?平西王府的世子,谁敢动?!”
沈楚安厉声道,神色沉了下来,沈礼书也万万没想到平西王府会发生世子失踪的事,把主意打到平西王府头上,简直是丧心病狂。
“今日一早就不见了,我府上的人已经找了一天了,一点音信都没有……”
苏瑾瑜彷徨的像是犯了大错的孩童,不知是不是加上伤重的缘故,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父皇,平西王,你们先不要紧张,锦心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