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望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宁忆,满眼的难以置信。“你怎么来了?”她问出口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他刚才急着出门,连常服都没换,一路走来甚是显眼,然而这些他都管不着了,他盯着她充满惊喜的眼睛说道:“秦大人让我来看你的,他最近很忙没空亲自来找你,我先去了你家,江夫人说你来太师府了,我才过来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她竟然还担心起他来了,他望着她紧锁的双眉,轻描淡写的回道:“等你又何妨,倒是你,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似乎感觉到过往的行人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江柔低下头轻声说:“宁大人这身打扮实在引人注目,要不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他原本是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的,但是她在意了,他就会在意,两个人便一前一后的走,待走进一条小巷子他才开口:“秦大人让我来问你,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何不报官,小柔姐,他很关心你,你有什么话尽管告诉我,我会如实传达。”
江柔放慢脚步,心中的喜悦彻底打败了刚才的失落,好像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她就会立刻振作起来。她回头看向宁忆,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尽量说的很简单:“那晚承志跟陆浩轩上街,半路遇到劫匪勒索,据承志说,是浩轩求劫匪放他回来拿赎金的,可当他们带着钱再次来到劫匪的落脚地,陆浩轩已经被劫匪打断双腿失去知觉,而劫匪也早就逃走了,大夫说,他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走路了。”
听完她的陈述,宁忆甚是费解:“按照他们家的作风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居然没有报官,怕是还有隐情。”
“这我就不知道了,陆景荣说,怪只怪他儿子命不好。”
“你去见了他,他真的伤的那么重?”
“应该是吧……”她在脑海中回忆着他的模样,如此可怜,如此悲惨,于是补充道,“应该没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知道了,小柔姐,他们若是为难你,你就告诉我。”
他说的格外真诚,真诚到短短时间就把江柔心中的阴霾全都驱散了。
“我原来确实感到万念俱灰,可是你来了,一切都好了。谢谢你,也谢谢秦大人,麻烦你替我回去转告他,我很好,让他放心。”
“好,我一定会转告他。”他传完话还舍不得走,坚持将她送到家门口,江柔执意让他回去,倘若此时被承志看到定会免不了大吵一架,他才犹豫不决的停下脚步,深情凝望她远去的背影,她在昏黄的月色下朝他挥手,他还是没走,直到她转身进屋,他又等了一会儿才放心离开。
回到西陵府的时候,恰好岁岁也来了,看到他从屋外进来她一跃而起,差点就扑倒在他怀里,幸好被他先一步躲开了。
“宁大人回来了!”
“你来干什么?”
“秦大人请我来的呀。”她得意洋洋的摇晃着脑袋,秦冕正在桌前埋头做着什么,没有抬头只是简单道了句:“我让岁岁帮我辨别一些药材。”
宁忆绕过岁岁来到他身旁,望着桌上那一堆堆黑糊糊的东西说:“你又去过了?”“是啊,每天带回一些药材看看有没有区别。”“可一个仵作能干什么?”她指着岁岁冷漠的问道,岁岁在一旁欲哭无泪,秦冕帮她解释:“你可别小看这丫头,她嗅觉特别灵敏,多一味药她也能闻出来。”“真的假的?”说着他也抓起桌上的药渣闻起来,岁岁立刻伸手阻拦,急着说:“宁大人别用手碰啊,万一有毒呢?”他看了她一眼,破天荒的问了她一个问题:“你能看出一个人是否真的双腿失去知觉吗?”
她激动之余还露出一脸八卦的神情,用双手拢着嘴悄悄问:“宁大人该不会是怀疑太师府那位文质彬彬的公子是假装瘫痪吧?”
这下连秦冕也放下了手中的药渣抬头看着她:“你也知道这件事了?”
她可来劲了,跃跃欲试手舞足蹈:“当然了!这事都传遍大街小巷了!可说来确实奇怪哦,他既然是被歹徒袭击致残,那为何不报案呢?难道就这么让凶手逍遥法外?”
秦冕点点头,附和道:“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宁大人才会怀疑陆浩轩并非真的残废,才打算让我去验一验虚实,是吧宁大人?”她把脏兮兮的小脸凑到他面前,他后退一步,她又往前一步,说道,“其实这对一个仵作来说并不难,况且还是宁大人第一次求我办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我没求你。”
“你刚刚明明求了。”
他不再搭理她,转身看向秦冕,无情说道:“不早了,让她走吧。”秦冕一脸坏笑,直言道:“岁岁姑娘从下午等你到现在,你就这么让她走了?你这孩子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他也直言道:“她也算玉?”
“怎么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