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号,半岛安州城。
“原本想着与李帅在海州城见,没想到这一别八个月,李帅已经荡平了建奴。咱哥俩居然在安州城会面了。”
毛文龙发福不少,又穿了蓝布补服短沃,挺着个大肚子,不像个将军,反倒和地主员外差不多。
李昊一直身穿布面甲胄,在安州参将府前与被他请来镇守安州的东江镇总兵碰了面。
“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追杀阿济格等鞑子,还不知道朝中之事,毛帅可曾听到什么消息?”
他在沈阳和辽东巡抚等文官商议过裁兵之事,东江兵虽然都吃的是单饷,可一年支出也是几十万两银子,没道理不裁撤东江镇。
东江总兵哈哈大笑,相当爽快的同意了。
他没说是奉谁的命,三李虽然心生疑惑,可还是出帐执行干爹的命令。
“我说李帅,这是何苦?咱俩家也没什么大过节啊!”
“袁抚台心眼宽阔,不会和我计较这些的。”
李昊也很放心,他提议道:“黄海道的二十万石粮食陆续就运到,加上安州城里尚刘几兄弟搜刮到的,辽民对付到明年开春不成问题。要不咱尽早撤到辽南去,我也好脱了侵占汉城的罪名。”
诸将又说了些杂事,捱到傍晚直接入席,武将们的人情往来相当简单,相互轮流宴请,喝上几顿酒就能快速拉升彼此关系。
“干爹,查清楚了,皮岛上的那些将领基本上都到了铁山。虽然粮饷照发,可登莱方向的船要给辽阳海州一带运粮,皮岛口粮不多,岛兵只能跑到铁山屯田处过活。”
冷风、刀刃时不时折射的寒光总算是让毛文龙想起了自己和养子养孙面对的是谁。
“今年比去年热不少,冻海也迟,趁着最后这段时间,咱派人把粮食送到旅顺、海州各处去。今年可是我这四年过的最富裕的一年,前几年我都没敢想直接跑到黄海道抢粮。”
“毕自肃是怎么跟你说的?给东江弟兄们发了多少的赏银?毛帅的位置怎么安排?”
毛文龙老神在在,“既然鞑子跑到了北边,那东江镇自然没有继续开设的道理。这我也懂,除去今年本色折色粮饷外,儿郎们每人多领一两四钱的赏银。至于我,加个左都督便致仕,以后大概还是待在皮岛上,也会去金州过过日子。
他一连串问了三问题。
李昊非常诧异,毛文心态好的过分了。
李昊更加惊奇,与众将进入大堂后,再次细致询问。
毛文龙扶着肚子,笑容满面。
只有八百多前锋镇精兵提前得到了穿甲预备的口信,被担任百总、旗总的汉兵召集到一起后,趁其他营兵吃晚饭这个空挡开始干活。
虽然他对之前李昊、赵率教调动旅顺等地兵卒北上之事颇有微词,可那已经是数月前的事了,何况沈阳都光复了,再纠结也显得他心眼小。
当然,李昊还在安州城留下了刘兴祚七兄弟和他们的家丁,以及一千骑兵。安州城内的朝鲜兵则被他用汉城兵曹判书与大明总兵双重名义调走了三千,准备援辽灭女真。
李昊点点头,吩咐另外两李,“你们俩领兵对付徐奏敷和他的营兵,其余东江将领由我和永诗来,由头就是徐奏敷派人窥探我军机密。”
“倒是老弟你,得小心了,朝鲜李已经派人去天津,准备告你的状。加上弄死虎敦兔汗这几档事。等打完黄太吉那群鞑子,老弟多半要吃大亏,我听说你和袁抚台过节不少,可得防着点他。”
毕副使承诺过,袁抚台说我儿毛承禄以后加辽东东协副总兵,专管辽南几个卫的守兵与旅顺水师。”
“说了啊,年底前将兵卒裁干净,又派了一个徐参将监督,这还是副使毕自肃亲自坐船到皮岛跟我谈的。”
毛文龙语锋一转,提醒起李昊来。
李昊摇头一笑,“我闲出屁对付毛帅,只是奉命整编东江兵而已。毛帅和东江诸将会活的好好的,我准备带他们回辽阳城。”
岛兵、两路明军都驻扎在城外,由于没有防备,徐奏敷和其家丁很快就被干掉,其辖下营兵骚乱起来,见了红后差点引发营啸,但旋即被镇压下去。
傍晚,李昊的大帐内,三李之一的孔有德进来汇报了这些军情。
“那个徐参将,就叫徐奏敷那个,他的营兵在哪个地方?毛承斗、陈继盛等人的军帐都摸清楚了吗?”
他开镇的四年间,发给朝廷的奏报上可能毙了几万的敌,实际上给兵部前后上缴了几百颗带辫首级。
“袁巡抚就没说过裁撤东江镇之事?”
李昊命人亮出了自己的圆牌。
东江总兵在塘报上经常写一次攻破数座鞑子村堡、毙敌一两千。
早先防备阿济格这伙鞑子时,安州守军一度达到了一万两千人,后来朝鲜兵各自回到驻地,安州城只剩下四千余人,被抽走三千后,刘家兄弟几个足够稳住此城形势了。
“此乃王命旗牌,我奉命整顿东江镇,你等与辽民有大功,朝廷决定移皮岛、铁山诸将到辽阳城。其余徐奏敷等人,窥探主帅机密,已被我派兵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