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府。
“又是冬了。”
李忠明搓搓手臂吐出口气,说:“这时候已经有些冷了。”
他又叹一声,说:“这停职了清闲是清闲了,可这心里头就是不怎么舒服。”
“我的案子你查得怎么样了?我大概多久能复职?”
许宴知慢悠悠回应:“黎仲舒当时都被停了好些日子,你这才几日就急了?”
李忠明一撇嘴,“大理寺一帮人等着我拿主意呢。”
许宴知唇角勾一下,“那你就放心吧,没你在大理寺也好好的,无需你操心。”
“嘁,我才不信。”
“你爱信不信吧,”许宴知站起身瞧着院中孤枝树出身,良久才轻缓开口:“又是一年冬日。”
“这日子过得真快,再过些时日就又是我的生辰了。”
李忠明一怔,很快涌上伤感,他岔开话问:“你老宅的人都走了吗?”
许宴知摇首:“还没有?”
“嚯,这是打算在你这儿住多久?不会真把这儿当家了吧?”
许宴知面色淡淡,对此不大在意,“放心,他们在府中影响不了我,他们愿意住便住吧……有人住着总好过府邸空凉,人气惨淡。”
她微不可闻一声叹息,“趁你停职,去逛逛夜市吧?”
李忠明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好。”
许宴知望他一眼,没言语。
二人出了府到街上闲逛,风卷着寒气袭来拂动衣摆,落梅沾肩留一抹暗红,李忠明抬手拂去她肩头花瓣,似自言自语又似特意念叨给她听:“天寒了,该添衣了。”
“受了寒可就不好了。”
许宴知盯着他举动,弯唇笑了。“知道了。”
街上正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行人商贩在道路上穿梭,一派和乐。
李忠明手中拿着糖葫芦,有两串是包好的,一串就这样拿在手里递给许宴知,“喏,他家的糖葫芦不酸,我夫人可爱吃了。”
许宴知正伸手去接,路过的行人中突然窜出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手持长剑直逼李忠明。
糖葫芦掉在地上,许宴知一个侧身抬腿踢开直逼李忠明的剑刃,极快的挡在李忠明身前,李忠明回过神来搭上许宴知的肩:“没事,我来——”
不等李忠明把话说完那刺客的剑再次袭来,许宴知顾不了太多,一把推开李忠明抢先迎上那刺客的剑与其缠斗。
周遭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胆小的已经放声躲避,许宴知扬声道:“你快走!”
李忠明自是不应,正要上前时又听许宴知道:“把百姓疏散开。”
李忠明这才停住脚,转身朝百姓中去,“快走开!这里危险!快走!”
刺客见李忠明要走正欲去追却被许宴知拦住去路,刺客不由骂一声:“碍事的东西。”
长剑偏转方向朝许宴知刺来,她压腰躲过又抬腿踢向刺客膝盖,刺客一个踉跄朝前扑了几步,他望一眼李忠明走远的方向并不打算同许宴知纠缠,正要去追李忠明时又忽感背后一阵寒气逼人,回首便是一把短刃袭来。
刺客挥剑抵挡,短刃终是不敌长剑,两刃相撞震得许宴知手心发麻,她握刀的手本就力道不足,这一震手中无力短刃脱手。
刺客见状眼底闪过一抹情绪又很快遮掩。
刺客朝地上啐一口,“真是碍事,要不是你老子早就得手了。”
许宴知冷笑一声,“杀他你还不够格。”
李忠明快速将百姓疏散到安全的地方就着急忙慌的赶回来找许宴知,当他赶到时却不见那刺客踪影,空旷的街道上只有许宴知一人。
李忠明不敢掉以轻心,“你没事吧?刺客呢?”
许宴知盯着他扯起一抹极淡的笑,“刺客是来杀你的,我都让你走了,你为何还要回来?”
李忠明瞪她一眼,“你这说的什么话?疏散开百姓我自是要回来找你的,我还能丢下你一个人面对刺客不成?”
许宴知没接话只是无声淡笑。
李忠明忽感不对劲,上前几步道:“你真没事吗?”
夜色掩人,走近才瞧见她面色煞白。
李忠明心中一紧,“渡危!”
许宴知身子朝前一个踉跄,李忠明连忙抬手扶住她肩膀,手上一阵湿热,这才发觉她肩窝处正不断往外渗血,因夜色和衣料颜色掩盖不走进就很难发现有伤。
李忠明急得不行,“你说你,逞什么能?就该我和那刺客去打,你去疏散百姓的。”
许宴知扯扯嘴角,干脆将下巴搭在他肩上,“别啰嗦了,借我靠一下。”
李忠明扶着她往背上靠,“靠什么靠,我赶紧带你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