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了墨子言升腾起的愤怒,他紧紧的掐着她的肩膀,一把拉过她凑近自己。
“你当真这么觉得,那这些日子以来你把我当什么?”墨子言漆黑无底般的瞳孔盯着他低声的怒吼。
她看得见他瞳孔里的愤怒,即使近在咫尺,却也没有一丝丝胆怯。
而是主动迎上前,嘴角扬起微笑看着他:“当什么,当做爱人?朋友?还是故人?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我想应该是仇人吧。”
她说的风轻云淡。
墨子言瞳孔里震惊。
“你以为只有你拿我们当仇人吗?不,我们是一样的。你当年咬我爸那一口还记得吧,因为你,因为你们家的人,我被同学孤立,他们在背后骂我,骂我父母。没错,我得了抑郁症,他们更远离我。呵,想必这些你的那位侦探也都告诉你了吧,也无所谓了。可贪赃枉法的是你们家,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最后是我们承受这些,所以我恨恨你,恨你们家人。可是你家都没人了,我只能记在你头上了。”
“可是你看,天意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又遇到了,你是我的甲方爸爸,又有权有势仗势欺人。我能怎么办,只能委曲求全了。你不会把这当作是爱吧?你还缺爱吗?”说着她还附带着轻声的笑了。
墨子言的脸色已经铁青,他亲口听到她说她得抑郁症,可却那么轻飘飘,即使如此他却仍旧想找到一些和她说的不同。
“那你写的那些信,还有那个装信的盒子呢。”
她走进卧室,拿出那个熟悉的盒子,拿出里面当年她写的那些信,当着他的面撕的七零八落,扬在他面前:“为了在你身边委曲求全,假的,满意了吗?”
“那你说过的所有的话,做的的事,有几分真的?”墨子言的气息已经没有了愤怒。
“那你呢,你有几份真的?逢场作戏你怕是当真了?你忘了咱们在京州第一次见面你说的话了吗,你要我们血债血偿。恭喜你,你做到了。可奈何我们家的人都命硬逃过一劫。听说你命也挺硬的,跳海了都没死。”
杀人诛心莫过如此。
令文南救他的那一刻,他是死了的。
“白里,你非要这样吗。”他的声音冰冷。
“不。墨总,我们本应该看似体面的结束的,毕竟我们现在是被害人和谋杀凶手家属的关系,可是是你!是你非要问这么愚蠢的话!既然你要问,那我自然要说了,你说,我说的这些话要是被你那逃到可可西里的妹妹听到了,她应该会马上杀回来的吧。”
墨子言怔怔的看着她,一步步靠近:“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白里,有没有爱过我。”
他有些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她。
她的眼神闪躲,被他死死的逼住步步后退。
“你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想过跟我生儿育女?”墨子言语气平静,脚下却步步紧逼。
她一步步倒退,看着他平静的表面又漆黑无底的瞳孔,仿佛马上就会有一场暴风雪。
面对他的话,她竟一时说不出那个字来。
直到一步步后退跌落在沙发里,他俯身在上面,依旧平静的看着她。
“我问……”
“不会!”她侧过脸,大声的说道。感受着他的鼻息扑在她的脸颊,不想再被这双眼睛这张脸影响。
上方的脸没有任何声音。
她不想转过头看到他的任何表情。
“不爱你,不会跟你生儿育女!”她的话字字诛心。
仿佛有冰凉的东西像一滴水在她的颈间,也或许是错觉。
突然肩上传来一阵剧痛,她感觉到牙齿一点点嵌入肉里传来的痛,猛的缩紧身体,却没有一声尖叫。
仿佛感觉到身体的害怕,那排牙齿突然离开了皮肤。
这样的痛让她更加清醒,也让他清醒。
他看了眼他留在她肩头的牙印,敛起所有的情绪,平静的像一片冰湖。仿佛他咬下去的那牙印,便已经是他最后的情绪。
他转过身不再看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样也好,那你也不会难过,白主播早日康复。”便离开,关上门,没有任何声音。
她依旧躺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吊灯,肩上传来的痛,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止不住的流下来。
疼,钻心的疼,明天可能会肿起来吧,就像当年爸爸的那样,里面的肉翻出来。
曹月打来电话,周舟的车扔在刚进无人区不远处,其他人的车没进无人区提前离开了。
无人区没信号,车在,人不在。或者死了,或者逃了。
但根据鉴定和检查,应该是逃了。
这下只能网上追逃。
白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好像已经没有像刚开始那般气愤。反倒平静。
相比较她可能会死在无人区,会被动物吃掉,她更希望有朝一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对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恢复上班,部门同事很照顾她。
给她安排最轻的活,让她按时下班。
期间李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