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痛感漫延到全身,裴意然像孙悟空被念了紧箍咒,用力摁住太阳穴,脸色白了下来。
仿佛他脑海中央有一张充满倒钩的铁丝网,只要他想过界,就会被刺得遍体鳞伤,倒退回来。
“你……”童司韶清醒过来,紧张地坐直身子。
为了他好,要断就要断个干干净净。
但她实在太贪恋他身上的温暖,在这个举目无亲的世上,太冷太孤独了。
只要他还愿意给予,她就无法拒绝,哪怕他是不自知的。
“我刚才睡着了,估计说梦话了?我做梦都是胡说八道,你别当真。”童司韶用手指不太雅观地抹了抹嘴角。
裴意然的眸光微不可察闪动了下,她变脸真快,一转眼,就换了一副面孔,可惜掩不住眼底的紧张。
“当然,你也不会当真。我知道,你又该说我想多了。”她在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你有南希了,而我,也不乏裙下之臣。大家各玩各的,谁把谁当真。”
想起顾海谈论童司韶时的模样,头疼的感觉瞬时化为心塞。裴意然收回目光,语气略显生硬,“既然醒了,下车吧。”
“这里是哪里?”童司韶懒懒往窗外看了看,应该是一间高级私房菜菜馆。
裴意然握住车门手柄往外推开,“饿了,下来吃饭。”
“我很累,不想下车,你先去吃吧,记我的账,我在车里等你,不会跑的。” 刚睡醒,四肢乏力,懒得动弹。
裴意然转过头来,眼中冒火,正想说点什么,下一秒,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表情缓和下来。
童司韶慵懒地举起小拳头,轻柔地打了个呵欠,将头往旁侧一靠,半眯着眼睛,像猫儿一样洗了把脸。
这一刻,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心变得多么柔软。
裴意然抿紧双唇,关上车门,向后往椅背上一靠,也开始闭目养神。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宁静气氛。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开口,仿佛谁主动开口,谁就认输。
没过多久,开进来一辆豪车,停在他们的车尾后。
泊车小弟过来,替车主将车开进他们旁边的车位。
童司韶看着看着,蓦地脸热起来。泊车小弟不会以为他们在车震吧,才没有主动过来提供服务。
她向视后镜溜了一眼。
正面撞上一对狭长的凤眼,瞳仁漆黑,目光安静,被她抓包了,只是眨了眨扇睫,依旧略有所思凝视着她。
童司韶顶不住了,讪讪一笑,坐直身子,“你也休息好了吧?那咱们下车吃饭吧。”
裴意然轻哂一声,“原来你也会不好意思。”
这辆车的车厢虽然没有幻影宽敞,用于车震,却也能物尽其用。
前后两排的位置放倒后并置在一起,是一张双人床。
依稀中,他仿佛被人放倒在床上,一根红线将他两手的大拇指绑在一起。
那人恃靓行凶,俯身强吻。
裴意然蜷了蜷手指,狠狠一甩头,这已经成了他的招牌动作。
越想越离谱了,除非不想活,否则谁敢强迫他。
裴意然用力推开车门下车,将车钥匙丢给泊车小弟。
童司韶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看到前厅雕花石柱大门,突然想起,她点过这间私家菜的外卖。
这种私房菜馆不做外卖,却有一个私人微信群,裴意然也在群里,微他们可以点餐。
她掉过头,看向裴意然,略带紧张,“我不是这里的会员。”
这里是会员制,饭菜只供贵族享用。
裴意然轻松说道,“我有。”
他们已经走上台阶,童司韶狠狠心,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我现在一贫如洗,被限薪了。”
裴意然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不是我提议的,不关我的事。”
“……”童司韶着恼地,“明知我请不起,你想让我留下刷盘子?”
裴意然用手指摸了摸下巴,为她担忧,“你会刷盘子吗?刷不干净会被罚款的。”
“……”童司韶笑眯眯地,“你以为我会让你全身而退?别忘了,你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
她并非夸大其词。
为了整顿金融业为了抽成而诱骗客户投资的乱象,上头出台了降薪令和限薪令,作为行业龙头,童爱国当然摆足姿态,对外通报时喊出“共克时艰”的口号,之后,童氏高管均收到降薪的通知,童司韶作为ced,首当其冲,年薪被降到12万。
再加上,为了填补童氏窟窿,她已经将之前所有分红都投入到保交楼的项目中,如今她囊中羞涩,连一顿大餐都负担不起。
受到她的威胁,裴意然认真考虑了下,慷慨地说道,“我可以按10%的利息先借给你。”
不容她再置喙地,他修长的身躯轻松从容地步入庭院大门。
“……”童司韶。
经理恰逢其时带着服务生迎了过来,热情开口,“裴董,您的包间都按你的吩咐安排就绪。”
包间里开着暖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