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男人的话让余乐风听了揪心，他似乎能想象赵添在无助的夜晚拿着那个钥匙扣时是怎样的心境，只是他的感慨和不忍还没有扩散，就被男人一句话直接打断。
    “警官，他是劳改犯，之前坐过牢的。”男人被余乐风盯得心虚，口无遮拦地说道：“这种人也不知道怎么被招进来的，被辞退是早晚的事。”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余乐风，他再也压制不住，疯狂地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愤怒地吼道：“你给我闭嘴！你知道什么，他不过是……”
    忽然，他哑言失色，因为之后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告诉他赵添曾经是警校的学生？告诉他赵添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为兄弟出头？
    他双拳紧紧攥起，带着一股深深的怒火，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否则他会忍不住想要杀人。
    朝瑶立即覆上他拉扯的手，只是微微用力就将男人的衣领从他手中解救出来，面无表情地对着男人说道：“我们要问的事情已经问完了，如果你还能想起有关蒋巡山的事情，请及时通知警方，谢谢配合。”
    说完，头也不回地将盛怒之下的余乐风拉走。
    男人怔怔地愣在原地，就刚刚的一瞬间，他后背的衣襟已然完全被浸湿，那是一股犹如实质的杀气。
    出了病房，余乐风挣脱朝瑶的手，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依靠在墙上，痛苦地闭着眼睛。
    许久后他心平气和地说着，“我没事。”
    如果不是那双绷着青筋的手，朝瑶还真相信他的说辞。
    “你找他麻烦没用，他对赵添并不了解。”
    “嗯，我知道。”余乐风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和一些，只是看着却是强颜欢笑，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脸上的僵硬，匆匆说道：“我去问问他的主治医生他为什么会住院。”
    留下一句话，他脚步仓促地走进了住院部的医生办公室，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
    朝瑶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最终化作深深的叹息，本以为赵添只是他的普通朋友，没想到两人的感情如此深厚，竟能让他彻底失去理智。
    她默默掏出那张余乐风写字的纸，眉头不由紧蹙，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等余乐风从办公室出来，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他没有病。”
    ？？
    “他是从昨天早上住院的，理由是最近经常能看到恶鬼在身边要他索命，严重的时候还会休克。医院对他的身体做了全面检查，器官方面并没有问题，因此医生推测他是出现了精神方面的疾病，目前住院是避免再度休克，医院这边已经联系了精神病医院，只要他的情况稳定下来，随时可以转院。”
    朝瑶茫然地眨眨眼，“你说他能看到恶鬼？”
    “对，病历上是这么写的。”
    她摇头道：“没有，我没在他身边看到魂魄的痕迹。”
    余乐风对他嗤之以鼻，薄凉地说道：“那可能是他平时亏心事做多了，于是产生的幻想。”
    不是他小肚鸡肠，只是刚刚那人说话太惹人恨，即便自己是专业的也没能控制住情绪。
    朝瑶：“……”
    她头痛欲裂地揉着脑袋，“你先接电话吧！”
    “什么电话？”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是化验科的电话。
    短暂的交谈后得到一个重要消息，尸体上的烧烤蘸料中除了罂粟颗粒外还有一种极为少见的植物，是佩奥特仙人掌。
    朝瑶好奇地询问：“那是什么？”
    罂粟她知道，属于国家管制麻醉药品，在食品中添加罂粟壳能起到提香增鲜，提升味觉的作用，但长期食用容易成瘾，对人体有害，因此国家早已明令禁止使用。
    但这个佩奥特仙人掌她是真的不知道，一听就不是国内的植物。
    余乐风也茫然摇头，“不知道，等我问问木头。”
    他们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拨通了齐木槿的电话。
    “你说佩奥特仙人掌？问这个干什么？”
    “问你你就说，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佩奥特仙人掌产于北美，主要分布在墨西哥，从它身上可以提取的麦司卡林生物碱，是一种仙人球毒碱的生物碱，有致幻的作用，通常用于美洲印第安人的宗教仪式，但是当地已经禁止出售、使用和持有该植物。”
    回答完余乐风的疑问，他这才又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问这个做什么了吗？”
    “尸体上的烧烤料中有这种植物。”
    “罂粟和佩奥特仙人掌？谁会将这两东西混在一起。”齐木槿带着不敢置信惊呼出声，这两种东西都是国家的违禁品，其威力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如果无法控制药量会直接致人死亡。
    “你们最好查查这种烧烤料来自哪里，是给人食用的还是专门用于杀人后焚尸的？”
    余乐风暗自点头，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会朝着这方面调查，太具有独特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