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褚烨早早便醒了过来,他盯着怀里熟睡的宁玉半晌,终是不舍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入了宫。
养心殿外,沈岚忠颤抖着跪在殿前,有些混沌的听着殿内沈元昌发火的声音。
陈贵妃刚刚进殿,貌似温柔可人的走来,他一时没控制住,摔了手中的药碗。
陈贵妃急忙上前,抚着沈元昌的胸道:“皇上可有烫到?!”
沈元昌呼吸急促,握着陈贵妃的手道:
“朕无事,只是这两日朕心甚烦,总想发火,爱妃还是回宫去吧,待朕好些,再去易坤宫看你。”
陈贵妃脸上带了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道:“皇上有什么不俞,便向着臣妾发吧,臣妾受得住的。”
沈元昌拍了拍陈贵妃的手:“对你发了火,过后朕又要心疼,爱妃还是莫要为难朕了。”
陈贵妃在一旁我见犹怜的哭了一阵儿,捏着帕子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沈元昌叹了口气,他看着躬身立在一旁的春英,自嘲的笑道:
“真没想到,朕堂堂一国天子,想要清静还需假借重病心烦为由,才能发这通脾气。”
春英垂着眼眸,并不敢接沈元昌这话。
沈元昌顿了顿又吩咐春英:
“传朕口谕,朕重病期间,后宫妃嫔需在宫中为朕祈福,莫要再来,朕一律不见。”
春英应是。
沈元昌才缓缓喘了口气。
褚烨来的时候,便见沈岚忠跪在殿外,晃了几晃,向后便倒。
一时间宫人们乱做一团,褚烨垂着眼,缓缓道:“将太子殿下抬回东宫,找太医瞧瞧。”
宫人们躬身应是。
皇帝寝殿里燃着浓重的熏香,却遮掩不住阵阵的药味儿。
沈元昌的气色好了一点,他侧过头来看向站在一旁的褚烨道:
“爱卿帮朕处置了晕倒的太子,可是想好了要替朕扶稳这座江山?”
褚烨似是出神,对沈元昌问出口的话语充耳不闻。
沈元昌青灰的脸上浮起淡然的笑意:
“朕就说,堂堂振远将军的嫡子,又怎会是真正的冷漠无情之人?”
褚烨缓缓道:“您那位没过了明路的皇子,现在身在何处?”
沈元昌顿了顿,眼中似惊似喜:“如此说来,你是答应朕的请求了?”
养心殿里,年迈的帝王和年轻的丞相一坐一卧,轻描淡写的将天盛的未来一锤定音。
此时小小的翠竹苑里,宁玉披散着长发坐在桌前,看着笑意盈盈入门的桃红道:“昨日褚相可是来过?”
桃红笑着打趣:“才一日不见,您昨晚便梦到褚相了?”
宁玉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梦到了?”
桃红接过宁玉手里的梳子,一边梳着宁玉乌黑的长发,一边笑道:
“昨日白术特意来报说宫里有事,叫您不必等褚相用膳,您都忘了?”
宁玉这才想起,昨日皇上当堂气晕,褚烨未能出宫,早早便打发了白术来送了信。
于是她淡淡道:“原是我忘了,你一提起,才想了起来。”
桃红替宁玉梳好了发髻,促狭笑道:
“才一日不见,您便将人想到了梦里,果真如那说书人所言,一日不见,如同三秋么?”
宁玉闻言,本欲纠正桃红的措辞,细想之下也无甚不同,便歇了纠正的心思。
她看着桃红轻笑出声:“姐姐莫不是心里有了意中人,竟是三句不离情爱之词?”
桃红不防被宁玉反问,她红着脸啐了一声,佯装作势要打,手却悄悄伸向宁玉的腋窝。
宁玉一时不察,被桃红呵了个正着,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桃红见宁玉笑得小脸微红,心中暗道总算报了上次宁玉呵她痒痒的仇。
宁玉按住桃红的双手,笑着叫道:“好姐姐,今日需得好好打扮一番,少爷我有要事。”
桃红嗔怪的瞥了眼宁玉,快速的为她打扮起来。
打扮妥当,宁玉叫来青木,两人一同去了相府。
褚烨一早便留了话:今日入宫时间不定,叫宁玉自行在府内练习。
宁玉领着青木在演武场练了一个多时辰,见时间差不多,便出了相府。
临出门时交待门房:今日累了,便先回府歇着了。
青木跟着宁玉一路向北,看着越来越熟悉的场景,青木不禁小声的问道:“少爷 ,您不会是要去那小……”
青木小心的向着四周看了看,声音里已带了哭腔:“您不会又要去小倌馆吧?!”
宁玉笑着拿折扇拍了拍青木的脸:“慌什么,少爷我不是说过,要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青木的浓眉纠结在一起,抿着唇有口难言,心道您还不如不带我呢。
一想到褚烨上次那冷冷的眼神,青木便忍不住双腿发颤。
“少爷,您这样若是再被褚相抓住,不知道又要气成什么样子。”
宁玉不在意的挥了挥扇子:
“皇上病重,师傅早早的入了宫,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