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听,外面热闹着呢。”小宫娥一边帮我梳头发,一边笑着说道:“封后典仪已经开始筹备了,京州来了好多人,热闹声都传进宫里了。”
“是么。”我笑笑。
不一会,小宫娥就把我的头发梳好了,她刻意将镜子挪得近了些:“娘娘生得真美,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天仙下凡了呢。”
我在小宫娥的搀扶下走出小竹苑,辉煌壮丽的宫廷内,处处弥漫着热闹的气息。华丽的宫殿中,宫女们如彩蝶般轻盈地舞动着,她们身着艳丽多彩的服饰,迈着细碎的步伐,忙碌而有序地穿梭在各个殿堂之间。
我无论走到哪一所宫殿,都能看到锦缎彩带悬挂于梁柱之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舞动的彩虹。乐师们专注地调试着各种乐器,那美妙的乐声如潺潺流水般响起,欢快的曲调在空气中跳跃。
来到前朝,刚刚下了早朝的大臣们神色庄重却难掩兴奋之情,他们进进出出,紧张而有序地商议着各项事宜,脸上洋溢着对即将到来的盛事的期待与憧憬。整个宫廷都沉浸在一片忙碌而又热烈的氛围中,在为一场宏大而又华丽的庆典做着最后的精心准备。
“陛下真是重视娘娘呢,无论宫内宫外都热闹得不成样子。”小宫娥兴奋地拉着我的手,我看着她年纪不大,似乎是没见过这种场面。
“在很多年前,我也参加了这里的另一场婚礼。”
“嗯?还有哪位娘娘的册封礼有如此盛景的。”
我站在议政栾殿前的广场上,来来回回的宫人见了我都毕恭毕敬地行礼,红毯从朱雀门一路铺到了大殿前。我仿佛看到了苏言站在红毯上,朝我伸出手,我还记得那一日,苏言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在红毯上,丝竹绕耳,鼓声轰鸣,我想起我看着他,他问我紧不紧张,我摇了摇头。
只要他牵着我,能一直牵着我,我又有什么害怕的呢。
我仿佛看到了当年,我在他耳畔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他没有回应我,他从来都不回应我的喜欢。
可是哪里不是回应呢,他只是不喜欢说,但行至处处,字里行间,无不都是他的回应。
“娘娘……娘娘你怎么哭了。”小宫娥发现我眼角的泪。
“我没事……我没事……我就是……”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心痛得快要站不起来,我只能搀着小宫娥,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娘娘!娘娘!娘娘你没事吧!”小宫娥吓坏了,连忙要去叫太医。
我拉住她,摇摇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别去……别去。”
我只是想他了,真的想他了,我好想见他,哪怕一面,一分一秒。
公子……我总是这样自作主张,你留下我,只会让我更痛苦。不过没关系……我马上就要来找你了,你再也没办法推开我了。
我扶着小宫娥站起身,抬起头,万里无云,晴空一鹤排云上。我道:“你让人去学府找小疏,天气好了,我们去放纸鸢吧,我想……我想趁现在还有机会。”
“好。”
最终我还是没有能够放纸鸢,谢长新和林忆疏早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太医给我下了病危通知书,不能出去吹风。苏凌打断了我的想法,只让我安心在小竹苑养病,我为此心情差了很多,整个人都恹恹的。苏凌来找我说话,我也只是不理他。
后来织衣坊的嬷嬷问我喜欢什么样款式的衣服,我也只是胡乱说了一通。
我摸着自己的胸膛,感受那颗跳的越来越慢的心脏。我知道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可能就在今夜,可能就在明天。
最终苏凌还是拗不过我,同意了让我出去放纸鸢,只不过跟了一众的太监宫女。那天我很开心穿了最好看的衣服,是公子最喜欢的鹅黄色。自从林殊走后,我几乎日日都在做林殊的影子,现在我早已把那些紫棠色的衣服全部关进了衣柜里,放在最里面的那一层。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刘府,仿佛又是当年那个活泼无忧无虑的小星星。
林忆疏来接我,接我上马车。
我们来到了当年和苏言一起放纸鸢的那个草坪上。那个时候他还在,还在我的身边。可是为什么我就没能发现他厚厚脂粉下掩盖的苍白,为什么没发现他话中的欲言又止?为什么没发现他眼底里缠绵的心意和不舍。
人的一生做过的很多事都会后悔,可他就连一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留给我。他总是默默的一个人承受所有,将所有的污名和脏水一概承担,来者不拒。无论有多少人误会他,不理解。他都不会做任何的解释,或许在他看来是不需要吧,又或许他……他才是最孤独的那个人。
我看着林忆疏和谢长新拿着纸鸢在草坪上疯跑,我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只能看到他在山丘上,在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