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都懂。
霍庭琛说的,楚辞忧也完全能理解。
爸爸这一生困于情。
爱而不得,反添一身愧疚。
出家修行多年,仍旧走不出心的牢笼。
可是,她还是很难接受爸爸已经自杀的事实。
她从来没有怨恨过他。
她希望他好好的,将来和孟辉孟雅一起为他送终。
那么多年他都熬过来了,现在怎么就坚持不下去了呢?
“小忧,要过去看看吗?”霍庭琛问的
“要!”
不能再尽孝,至少要见最后一面!
霍庭琛倒不怕她动胎气,因为有阿满在。
他马上安排车辆和人手,前往丰县。
天阴沉沉的,像楚辞忧的心情。
她不哭了,只看着车窗外发呆。
霍庭琛没有打扰,静静的陪伴。
就连小阿满,也看出妈咪心情不好,乖乖的睡在秦如芳怀里。
秦如芳忧心忡忡。
可怜的小忧,又没有爸爸了。
……
孟辉在孟合生前居住的小屋,设了个简陋的灵堂。
他和孟圆守了一夜灵,眼底都是红血丝。
楚辞忧本来已经平复了许多,看到此情此景又泪目了。
“哥……”
“让他解脱吧!”孟辉轻声说,“也许,这样对他才是最好。”
众生皆苦,惟有自渡。
楚辞忧点点头,不哭不闹。在霍庭琛的搀扶下,看了孟合最后一眼。
虽是服毒自杀,却神色安详。
他是真的得到解脱了。
然后,艰难的跪到灵前:“爸,走好!”
霍庭琛也抱着阿满跪下,对逝去的长辈致以最高的礼仪。
秦如芳是同辈,行默哀礼。
最后,他们把孟合葬在安知仪的旁边。
却不是合葬。
而是单独立了一碑。
楚辞忧清楚的记得,妈妈的墓是合墓。为爸爸留了位置的。
“孟圆,怎么重开了?”楚辞忧问。
“是师父的意思。”孟圆眼睛红肿,满脸悲伤,“师父说,他对不起师娘,无颜与她合葬。”
楚辞忧怔了怔,不明白。
即使有桂静横刀夺爱、破坏家庭,爸爸这一生也不算对不起妈妈。
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师父说他的懦弱害了师娘两次……”孟圆吸吸鼻子,“我也不太懂,但听师父的准没错。”
“小忧,就听爸的吧!”孟辉叹道。
楚辞忧隐约猜到了一些:肯定是和桂静吵架的时候翻旧账,复盘了从前的事情。然后,一个选择以命偿命,一个选择自杀。
他们都用极端方式,自我解脱。
“好,听爸的。”楚辞忧哽咽着。
可叹人生的情情爱爱,既是幸福的源泉,也是夺魂的刀!
孟合、安知仪、桂静……全都死于这场以爱为名的困局。
谁也没得善终。
葬礼很简单,不消多久就办完了。
孟辉看着苍白难过的楚辞忧,很怕她动了胎气,便道:“好了,咱们回去吧!”
“哥,我想去咖啡店坐坐。”
那里,是她小时候和妈妈生活的地方。
“好!”孟辉当然得答应。
一行人收拾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楚辞忧回头。
果然见孟圆独自一人坐在门口,怅然若失,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
他曾是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啊!
“孟圆,你有什么打算?”楚辞忧问。
“我不知道。”
孟圆挺恍惚的。
楚辞忧迟疑了一下,才问:“你,没有别的亲人了?”
“我是师父捡来的弃婴。”孟圆又开始掉眼泪,“师父很好的!他教我读书写字,还教我拳脚功夫……”
众人不禁感叹:原来孟合这样会教导孩子啊!
可是他选择住在困局中,不敢面对自己的三个孩子。
更不曾,好好教导他们。
他应该是把对孩子们的感情,都倾注到孟圆身上了吧!
他爱他们,从来不曾抛弃……
“你们走吧,不用管我了。”孟圆低下头,闷闷的。
简陋的小屋建在墓园旁边,除了空山,就是成片的墓园。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孟圆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呢,总不能让他在墓园守一辈子。
“孟圆,你跟我走吧!”孟辉说。
孟圆怔了怔,慢慢抬头。
“你是我爸养大的,就是我弟弟。他不在了,我得管你。”孟辉上前,把孟圆拽起来。
楚辞忧也说:“是啊,以后我们管你。”
“辉哥,忧姐,你们……真的要我?”
“那当然了。”
孟圆又要哭了。
他以为师父死了,他又变回孤儿。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