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没、没有。”
    言秀脸颊泛红，不知道是被酒呛的还是怎么着。
    “我没事，不需要去医院。”
    “不去医院的话去药店吧，我看那脚踹得挺重的。”
    “好。”
    言秀低下头，看着衣服上沾的酒渍，欲言又止。
    林初九看他那副模样，直接开口，“想问什么你问吧。”
    “你…怎么会在那里，还有刚才为什么愿意冒险救我……”
    他们也只有上次在福利院的点头之交，尤其是刚才那种情况，林初九居然冒险搭救他。
    “我跟着你来的，救你的话，也就顺手的事。”
    “……”
    言秀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道歉，“对不起，上次我骗了你，我其实有一段时间没去学校了。”
    林初九偏头看着他，“可以说说为什么吗？”
    街灯在落下的夕阳渐次亮起，明亮的灯光照亮路面，也拉长了他们的身影。
    林初九手里提着刚买的药膏，静静听着言秀说话。
    “我养父母都是老师，就在半年前，他们到外地出差学习的时候发生了车祸，车毁人亡。”
    “养父母死得突然，也没有立遗嘱，在办完葬礼后，他们就以领养的孩子没有继承权把我赶了出来。”
    “院长知道后，就把我接到了她那里，福利院里经济本来就拮据，我不好意思一直住下去，就办理了休学到外面租房工作。”
    看着身上的狼狈，言秀声音低下几分，“你能别告诉院长吗？我不想让她担心。”
    “好，我帮你保密。”林初九拍了拍他的肩。
    言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林初九，你……会不会觉得我做这份工作很丢人。”
    他想起了几个小时前那对母子的对话。
    “赚钱有什么丢人的。”
    言秀轻松了点，“谢谢你的安慰。”
    林初九继续道，“你想回去学校吗？”
    “做梦都想，养父母他们生前对我很好，对我最大的期望就是读完大学找份好工作，所以我办理的是休学，不是退学。”
    言秀垂眸，有几分自嘲，“但我太废物了，也没什么本事。”
    他学的专业计算机，但好的招工单位有学历限制，即使专业能力强又如何，人家照样把他刷掉。
    林初九看着他，单单接触这两次而言，言秀比较靠谱，也不是个爱造假的性子，或许可以找他来帮忙。
    拿定主意，林初九开口。
    “言秀。”
    “嗯。”
    “去上学吧，我出钱供你。”
    言秀扭过头看向身侧的人，差点怀疑听错了。
    四目相对时，林初九目光诚挚，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
    言秀的声音很低，“林初九，赚钱很辛苦，而且我和你才见过两三次，你不要因为我刚才的话有负担，我能接受生活的变故，我能接受自己的平庸，我不想拖累别人，更不想浪费你的善良。”
    “更何况，你和我同岁，我更不应该自私的接受，让你负担那么多不该有的责任……”
    言秀拍了一下脑袋，心底思绪如乱麻。
    他肯定是在刚才被酒灌多出现错觉了。
    哪有人会对他那么好。
    在他絮叨的时间里，林初九买了两根烤肠，等他说完后，将其中一根烤肠塞在了他嘴里。
    “先听我说完。”
    “……好。”言秀咬了一口烤肠。
    “我供你上学可不是为了你，我男朋友也在盛北大学念书，不过我怀疑他有点问题，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帮我监视他的动向。”
    “我找别人监视也是要出钱的，我信不过其他人，所以决定找你。”
    言秀听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手里拿的烤肠差点掉在地上。
    他震惊林初九是同性恋，更震惊林初九谈恋爱了。
    毕竟，这样子真的看不出来啊。
    林初九可没理会他的心理活动，摸摸口袋，掏出从王八钱包里摸来的钱，厚厚的一沓。
    “钱给你交学费，待会再加个联系方式，钱不够就发消息管我要，不要不好意思。”
    言秀抿了抿唇，想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男朋友是哪个班的。”
    男朋友三字从他口中说出，像是会烫嘴似的。
    “xx级1班，管理学院的，名字叫白若书，是最近校园音乐节的主持人之一，很容易找到他。”
    林初九钱也没数，一股脑全塞在言秀兜里，“记住，看到他和别人亲密第一时间录下视频发给我。”
    回到家里，言秀一整个神情恍惚。
    口袋里是沉甸甸的钱。
    手机的消息震动声提醒着他一切都是真的。
    【林初九：回到学校好好安排，有问题及时联系我。】
    【林初九：你课程不忙的时候记得去监视他。】
    【林初九：别让他发现你的身份。（握手jpg）】
    【言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