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怜悯的目光中,青樱昂首挺胸地跟着四阿哥的棺材离开,前往墓地。自以为守住了尊严,实则谁都知道她是个强撑的可怜虫。
一个月后阿箬也跑了,在青樱轻蔑的目光中穿上了大红喜服,赤金花冠嫁给了一个富商。
阿箬两眼泪汪汪也压不下上扬的嘴角:“主儿,奴婢以后就不能继续伺候您了,您一个人多保重。”老娘不伺候了,这么多活你一个人干去吧。
青樱淡淡微笑,吸了一口气抬起下巴:“阿箬啊,士农工商,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给那人,你真的喜欢他吗?”
一副我真心实意为你好,你再考虑考虑的良善模样。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奴婢一个本分的女儿家,婚姻大事岂敢违背阿玛的意思。”阿箬斜着眼睨了一眼青樱。
被讽刺了的青樱当即冷下脸,“你既决定了,就去吧。”
冰雪渐消,紫禁城中依旧人心惶惶,只因四阿哥之死正式揭开了夺嫡之争的残酷。
齐妃担心下毒手之人害了四阿哥之后,下一个就会轮到三阿哥,故此将三阿哥看得十分紧,还日夜跪拜神仙。
齐妃双手合十,面前摆放着如来佛祖,观音菩萨以及三清的雕像:“求各位神仙保佑我儿平安,夫妻和顺,其他什么都不求了。”
在生死面前,皇位不值一提,齐妃感觉自己从所未有的清醒。她以前是怎么敢肖想皇位的啊,是嫌自己命长还是嫌三阿哥命长。
一定是被皇后忽悠了!皇后当真居心险恶!
同样有皇子的裕妃想到了另一层忧虑,看着五阿哥道:“虽说你体弱多病不在夺嫡名单中,但你皇上的子嗣太少了,额娘担心有人将这盆脏水泼在咱们身上。”
毕竟下毒手的人连不被胤禛喜欢的四阿哥都没有放过,可见是个斩草除根的狠角色。
五阿哥虽看起来不怎么着调,但脑子是没有问题的,一针见血道:“六弟年纪小又得宠,兰贵妃没必要这时候铤而走险,齐妃没那胆量和脑子,也就只有皇后了。”
“啧。”五阿哥咂吧着嘴摇头,十分苦恼的样子,“若是皇后,还真有可能往咱们身上泼脏水。”
裕妃认同的点点头:“皇后已经疯了,连成年的皇子都敢谋害,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五阿哥坐起了身,见裕妃看向永寿宫的方向,双手抱臂:“兰贵妃?只怕比皇后更难缠。”
要他说,皇阿玛身体无恙,六弟的赢面比三哥大得多,而兰贵妃能在皇后眼皮底下生子可见她的本事。
裕妃:“难不难缠的咱们又有什么办法,说不定兰贵妃请皇上接咱们回宫时就已经在算计了,入了皇宫哪有人真能独善其身,走一步看一步吧。”
五阿哥装死地又躺回床榻上:“唉,还不如在圆明园呢,一天天的心惊胆战。”
永寿宫。
叶冰裳穿上了那身天水碧的浮光锦,悠然地坐在临窗榻上听玉骨汇报:“安嫔有孕,裕妃也已经派人来投诚,可以收网了。”
“太后那边呢?”
玉骨如实回答:“太后身体不适,接了一位乌雅氏的幼女入宫,说是有孩子陪伴身侧,病也好得快些。”
叶冰裳不置可否,总觉得太后此举没那么简单,“那便让安嫔尽快吧,尽早解决了,她也能早点安心养胎。”
在调香大师安陵容的明示下,祺贵人终于发现了红玉珠链的秘密,当即就要将红玉珠链摔碎,好在被人拦了下来。
“小主不可啊,您若毁了这珠链,我们就没有证据了。”景泰心累地抓住祺贵人疯狂挣扎的双手。
“皇后这个毒妇,亏我这么信任她,一入宫就投靠她,她竟然用这种东西来祸害我!”
祺贵人一想到刚才安陵容的话,还有太医的症状,她已经被东西伤了身体,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那她进宫还有何意义,她的余生还有什么指望,无宠无子地老死宫中想想就瘆得慌!
“她自己无宠无子,就要害旁人也都无宠无子,真是恶毒。”祺贵人将桌上的瓷器都摔了个粉碎,“我不会放过她的,我一定要向皇上告发她。”
“她这种害得皇上子嗣凋零的毒妇根本不配为一国之母!”
祺贵人想定,转身就前往养心殿,任由景泰如何规劝都劝不住。
她步伐走得很快,旗头两边垂下的流苏摇晃得飞起,脸上愤愤不平之色毫无收敛,一路上的宫女太监都看到了。
养心殿外的苏培盛老远就看到祺贵人直奔而来,且脸色不好,估摸着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他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笑呵呵着上前行礼:“祺贵人,今个儿不巧,皇上为四阿哥之事伤心,睡不好觉,刚批完折子才眯了一会儿。”
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是不会通报的。
祺贵人完全不给苏培盛面子,颐指气使道:“还请苏公公通报一声,本小主要说之事与皇上子嗣一事息息相关,耽误不得。”
“……奴才这就去通报。”苏培盛弯着腰,上半张脸隐藏在帽檐下,但仍然忍不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