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这边还没有整明白祺贵人的事,皇后那边已经得手了。
前世四阿哥因抵触那碗宫中下人都能喝的绿豆汤,而将其让给了奶嬷嬷,侥幸逃过一劫。
而今还是冬日,他又住在寿康宫,太后眼皮子底下也没人敢用低于皇子规格的东西轻慢他。
四阿哥正因受了冷待而发奋图强,读书到半夜还未睡,正是饿得发慌的时候,看到那道色香味俱全的宵夜食欲大开,端起来就大口往下喝。
“噗——”
瓷碗摔在地上,四阿哥吐出一口鲜血,来不及呼救便瘫倒在地,瞪大的一双眼睛证明他的死不瞑目。
陪四阿哥从圆明园一块来的奶嬷嬷吓坏了,看着四阿哥没了呼吸的身体泪流不止,无法相信刚刚还在和她说话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奶嬷嬷:“四阿哥,四阿哥,你快醒醒,别吓老奴啊,来人,快传太医。”
寿康宫一片兵荒马乱,太后也被惊醒了,靠在床上大惊失色,“四阿哥死了?”
“是,太医查出来是那碗宵夜中被下了砒霜。”竹息低垂着头,时刻关注着太后的情况,生怕太后受不住有个闪失。
太后摇摇头,面露凄苦失望,“她便这么容不下,皇帝明显不喜四阿哥,根本不可能碍着她。”
太后想都不愿深想,就知道这事和皇后定脱不了干系,除了皇后有谁会这么大胆,敢在寿康宫下毒。
只有皇后,料定太后会为了乌拉那拉家帮她掩盖罪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竹息眼神闪了闪:“听说乌拉那拉福晋入宫的那一日说了许多关于纯元皇后的话,景仁宫换了一整套的瓷器。”
“你是说又是因为纯元?”太后闻音知雅,眉头皱起,“真是不知死活,青樱和四阿哥在倚梅园那一出,本就和当年胤禛纯元之事相似,她竟还敢刺激宜修。”
“都是冤孽。”
太后整个人无力地靠坐在床上,一瞬间头发似又花白了几分,连眼睛里的生气都消散了。
她哀叹道:“当初哀家就不同意纯元入王府,那孩子太心善又无手段,当亲王福晋都难,遑论是当皇后。偏偏那觉罗氏不安分……”
“罢了,都已经是陈年旧事,再提起又有什么用。”太后眼中沉思片刻,神情语气变得极冷漠,“皇后这么下去迟早毁了自己,又毁了乌拉那拉氏,已是不中用了。”
“青樱,更不中用。”
“竹息,去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找找适龄的孩子,年岁无需多大,四五岁及就正好,接到宫中养在哀家膝下。”
竹息点点头:“太后这是想抬举兰贵妃?”四五岁倒是和六阿哥的年岁差不多。
“不是哀家要抬举她,是她自己有本事,皇后这会儿只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太后语气淡淡,无悲无喜,只有无尽的孤独冷漠。
竹息惊讶抬头一瞬,又马上把头低下,主子不愿意多说的事,做奴才的就不应该有好奇心。
四阿哥在太后居住的寿康宫中中毒身亡之事掀起了轩然大波,众多大臣上奏彻查此事,绝不能让凶手继续在作乱,危害皇上皇子的性命。
胤禛也心有戚戚,四阿哥活着的时候,他多看一眼都嫌烦,如今四阿哥死了,他倒知道那是自己亲儿子了。
胤禛追封其为宝亲王,以亲王规格下葬。还未过门的青樱格格被胤禛迁怒,一道圣旨打发她去四阿哥的陵墓守墓,也守节。
话说得冠冕堂皇,都是为了成全四阿哥和青樱格格的一片深情,不忍拆散,在民间成了一段皇子贵女的假话,乌拉那拉家的名声因此好了不少。
名声好了,儿女结亲便有了更多选择。
今生的青樱终于用贡献自己一生的方式,为她的家族弟妹提供了助力,不用再在家族和少年郎之间艰难抉择了。
青樱拍着乌拉那拉福晋的背,安慰道:“为四阿哥守墓,女儿是愿意的,而且有阿箬陪着我呢,额娘您尽可放心。”
一旁站着伺候的阿箬都快炸了,谁要跟着青樱去守墓啊,她这么年轻貌美,阿玛又有官身,本就是冲着要去给皇子阿哥当妾室才说愿意跟着青樱的。
如今……不行,她一定要跑!嫁给富商都比守墓强。
“你自小千娇百宠长大,额娘怎么放心得下啊,嫁给四阿哥当格格已经够委屈你了,结果那四阿哥还是短命的。”乌拉那拉福晋抱着青樱哭得伤心欲绝。
“早知如此,你当初就该听皇后的和三阿哥好好相处,当三阿哥的嫡福晋才是正途。”
“额娘……”青樱不想承认自己错了,却又无法反驳,可能她确实是有些后悔了的吧。
强撑起微笑,用带着护甲的手抹去眼泪,“没事的,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就算是守墓,女儿也会活得体面,不给家族丢人。”
母女俩抱头痛哭,阿箬面容扭曲,去守墓还带护甲,活全让我一个人干呗?!
葬礼上。
青樱穿着一身素白色旗装,以未亡人的身份跪在四阿哥的葬礼上,她两把头上没有任何首饰,只有一朵白花,神情比之前更加孤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