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火焰猛地升起,横在一人一鬼之间,画卷掉落,迅速被席卷成灰烬。
“你!”老人惊惧地看着她指尖上跳跃的火苗,随即就被堵住了退路。
“果然还是在这所谓的画里,还真是魂魄状态。”
斧头不见,还能理解,但一开始就带上的刀也消失,以及先前在树上做的标记也都不见,也不得不怀疑这里的真实。
火焰随心而动,却极其耗费心神。
身体也感觉沉沉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压着一般。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有用就行。
她周身的气在有序地游动,冗杂的情绪也平缓了不少,“说吧,谁摆的供桌。”
他试图转移话题:“你的那些亲人可还在那幅画里,你就这么干脆地烧了?”
沐矜没什么耐心,一团火焰化作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头上,更是侵入身体,从内而外地烧灼着这一缕魂魄。
她还不大熟练,魂魄烧灼得几乎消散,她才将火焰抽了出来。
“谁干的。”
周身的气场逐渐不稳,火焰时强时弱,但老人已经经不起摧残,只好道:“听说过岚城林家吗,同为木匠,可以说无人能比得过他们。”
“不知道。”
“……也是,如今的他们已经没落了。我还记得,当初……”
“别讲那些有的没的。”火焰又逼近了几分,他稍一有动作,便会触及全身。
“林家,就是林家。”
“和抢书的是同一个?”
“这你都知道!”
“现在他们在哪?”
“这我也不清楚。”
“……现在怎么离开这?”
老人有些迟疑,怕她是明知故问:“你不知道?”
见她沉默不语,他又好像找回了些许底气,“出去倒是简单,只是你不救你的那些亲人了吗?”
“我不是已经救了?随意调换一下事实的顺序,结果却可以恰恰相反,早在初三那年我就领略到了。”
沐矜回忆起那年全身湿透的坐在教室里听课,后桌得意洋洋的嘴里至今清晰无比。
一个星期后,后桌空了,只是被人议论了几声便彻底被淡忘。
“这画里可压根没有什么魂魄。”她从小就能感知到那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物,就连那把小刀,都是她感觉今天有些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才从一堆杂货中扒拉出来的。
那灰胡子老头曾说她是变数,就暂且当它是真的,那么,他们不会将她和其他人放在一块,大胆猜测一下,这家伙应该是把她困在了某个地方。
不,具体来说,应该是将她的魂魄困在了某个地方,身体或许还在那处专门做了标记的地方。
这鬼话连篇的家伙的魂体太透明,并不像一开始在屋内见到的那般凝实、恍若活人,应该算是什么分身之类的东西吧。
那么他的本体应该还在房子里。
按她从老屋里翻到的一本书上说,魂体一般不能随便在白天出没,且畏惧阳光。
不知是否是阴天的原因,这个正在惨叫的老人能在屋子里飘来飘去,就是没在现实中见他出过屋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得尽快离开这里,不然还真怕会像书中所说那样魂魄离开身体久了,变得痴傻,甚至死亡。
况且自己的身体很有可能正无意识地倒在某个地方,太过危险,太过被动了。
只是这家伙怎么这么能忍?看起来都要消散了,还不走?
“别拖延时间了。”
老人还是消散了,期间说了一堆废话,身上的谎言味道太重了,一直在将话题往岚城林家引,像是在后悔,又像是替她骂,说什么被胁迫。
然后她一个没耐心,就没有然后了……
不然干脆把火烧了?
可她这回却把这个方案pass了。
老人鬼从头到尾,只提了一个烧画的方法,直觉告诉她,烧了这里恐怕会酿成不可挽救的后果。
至于先前为什么放火,“门”又没被堵着,能进就能出,况且蜡烛是被别人碰倒的,怎么能算是她烧的呢?
现在她得去看看那棵树……
沐矜第三次回到这栋屋子,摸了一把身上出的汗,眼神更冷了几分。
火焰自手掌升腾而起,她缓缓抬高手腕,透过火焰,眼眸中倒映的场景忽闪忽烁,明暗交替。
她收起了火焰,也没了着急的心思,盘腿席地而坐。
刚刚转了一圈,没发现那双监视的眼睛,但那种若有若无的视线绝对存在,要么是离得远,要么……就是在背后了。
沐矜瞧上去是放弃了,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重复回到同一个地方,鬼打墙吗?
加上身体多出的这股沉甸甸的重量,所以是有小鬼趴在她的肩上,蒙住了她的双眼?
所以先前是自己猜错了,毕竟魂魄可不会出汗。
打火机还静静躺在兜里,有些碍腿,假使沐矜并没有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即使在第一时间没有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