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那么明显的谎话你也说得出来?封家、封家可是全靠我才有今天这个规模。”封敬秋气得脖子都红了。
沈净枢眯了眯眼,一向干劲的脸庞居然显出一丝魅惑:“封家全靠你不假,但这与你是否封家人有关系吗?”
封敬秋胡子都抖了:“你说出这番话有何证据?”
“封家当年可是名门大户,封家少爷身边一直跟着不少伴读,一路流浪之际这些人全死了,唯独你抱着年幼的封怜心来到了勉山。若是有人冒名顶替换去封家少爷的身份,在那个年月里又有谁知?”
封敬秋大怒:“简直一派胡言,这些都是你的无端猜测。再说了那些封家的宗亲又不是死人,我能占谁的位置?”
沈净枢双手抱臂:“那可不好说,那些宗亲可是后来来到勉山的,当时你已经率领封家成为世家了,你猜他们会不会当场拆穿你?”
“你你你……”封敬秋有些哑然,他忽然发觉不对,“不对,你在等什么?”
沈净枢现在可不是普通人,他的每一个选择都在无惑蛊的启示之下,他能在郑嫣然面前那么淡然地揭穿他的身份,必然是有他的用意。
“他说的是真的吗?”一道冷冽的女声传来。
封敬秋终于明白沈净枢意欲何为了,封怜心捂着眼睛从拐角走出来:“你当真不是我哥哥?”
“怎么可能呢?他这是信口雌黄,旁人都可以不信我,怜心你怎么能怀疑我呢?我可是把你从小带大的哥哥啊。”封敬秋看着封怜心说道。
一旁的郑嫣然也不急,始终距离他们五步之内,反正她已经锁定了无惑蛊的去向,只是比较麻烦的是这条虫子现在进了那个名叫沈净枢的男人脑子里面。
封怜心一时间有些纠结,她没有父母,全靠这个哥哥带大,从小都是这个哥哥扛起了封家,才能有她现在的生活。
但若他不是真正的封敬秋呢?封敬秋是不是一路上就早已被他杀死了呢?
“其实要分辨很简单的啊。”沈净枢继续添油加醋:“母亲每次接孩子回家不都得用蛊虫鉴别吗?既然你们在意血统,要让我们这些孩子的身份干干净净,那为什么你不敢验呢?还是说你在害怕?”
沈净枢看向封敬秋,封敬秋怒视他:“你到底在做什么?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合力对付那些外敌,我们自己窝里斗只会让他们得利。”
沈净枢哈哈一笑:“好处?当然有好处啊。我可不忍心母亲一直被欺骗,多少年了?啊,都快七十年,母亲和你年纪都大了,要是到死都认仇人当兄长,那不是很可悲吗?”
他的笑容加上他眼底的疯狂都有一种说不清的妖冶之色。
封怜心从怀里掏出一条白色小虫,扔给封敬秋:“他若是说谎,我必杀了他。但我也不容许你骗我。”
封敬秋没有接过这条白色小虫,反而后退了一步:“你是信了那小子的话?”
沈净枢倒是从地上把这条白色小虫捡起:“前任家主,我来帮你证明清白啊。”
他往前一步,按住封敬秋的肩膀,封敬秋移步后退,却始终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白色小虫被放到他的脖子旁边。
白色小虫闻到血管里血液的气味,一口咬破封敬秋的皮肤,猛地吸血。
整条小虫涨起,封怜心看着这条小虫,内心有过一丝忐忑,她多希望这条小虫如往日认亲之时变白。
但是转眼间,这条小虫却通体发黑。
沈净枢似笑非笑地看着封敬秋和封怜心。
封怜心瞳孔一缩:“你当真不是我哥哥?”
“怎么、怎么可能?是这小子搞了鬼!他是骗你的。”封敬秋的反驳苍白无力。
他怎么都想不到竟会在今日被这个小鬼拆穿了他隐藏最深的秘密。
他确实是封敬秋的一个伴读,当初他们出逃,一路上走过多少艰难险阻的地方,但封敬秋那个软弱的小子半路上就说不行了。
若是半途停下,他们也不过是路边的一具无名尸体。
他要继续往前,但封敬秋却不想给他粮草。
当晚,他就把封敬秋给杀了,身边随行之人也都杀尽,那些随封敬秋出来的堂兄堂妹都没有放过。
唯独留下了还在襁褓的封怜心。
他并不是有什么恻隐之心,只是想留着封怜心证明他封家少爷的身份,毕竟封家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
于是,他一个人拿着仅剩的所有粮食和水,生生地攀上了勉山。
他需要一个冒头的机会,就在虞卜清率领异虫下山杀敌之时,他就当了那个敢与神明做交易的人。
那之后,旁人自然就会认为他是封家正统的小少爷。
而在神明仪式之后,封家的名号也正是让他轻易晋升世家之列。
山下真正的封家已经被族灭,只有一些没怎么见过面的旁支流落到了勉山之上。
但凡有可能识破他身份的人,都被他除了,所以他才能坐稳封家家主之位多年。
只是后来,他才知道那神明的用心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