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听了这话,并没有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秋雨在树叶上汇流成一滴水珠,然后树叶承受不住水滴的重量,滴答地落在地上。
小小的树叶都知道承受不住重量时要知道放弃。
那她在坚持什么呢?
近百年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动力,在支撑着她。
冷凝不理解,一个仅仅相处过三四年的人,会值得一个人用将近百年的时光去苦苦寻找。
“不用捉,她会自己找过来的。”
那么一个宛如天上一颗璀璨的星星的人。
现在冷凝有些好奇,知道了真相后,苏子清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老顾是她能继续修仙的支撑信仰,那么如果信仰崩塌了呢?
这颗璀璨的星星,会不会就此陨落。
“自己找来?”冷风并没有跟苏子清接触过几次,印象最深刻的不过是在宗门大比前。
当时的苏子清,只是让他觉得十分聒噪。
“只有我们知道老顾的所在处。”冷凝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语气中很是笃定,“况且,老顾那边如果有苏子清助力,估计会更加的方便。”
此话一出,冷风紧紧地盯着冷凝,似乎才反应过来,眼底里都是震惊,“你是说?”
冷凝点头,眼底里都是寒意,“这就是他留着苏子清的原因。”
多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就因为几年的相处!顾长风竟然肯花几十年甚至百年的时光去做这个赌注!
这个可是修仙界!这个弱者生存不了的世界,他的胆子竟然那么大!
“可是如今她缺少三根灵根。”
“你觉得,老顾为什么一定要我找到苏子清?”冷凝听到同伴的话,回头眼底里的蕴含着某种情绪,唇角勾起。
那一句句话,落在冷风的耳朵里,就像是一个一记爆炸,他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你觉得以冷家这样的普通商贾之家,真的能出修士?”冷凝似乎在说着一个与她毫无相干的事情,轻轻的一句话,把之前所有的云雾都拨开了!
冷风和冷凝身上的灵根是苏子清身上挖下来的!
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世界听着会非常荒唐。
灵根本来就是天生的,不会有人可以挖走,除非用神器或者天上的神祗,普通的修士凡人压根不具备条件。
又怎么会被挖走?
秋雨下得更大了,廊下的两人一时间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滴滴答答的雨水敲打着灰瓦,原本是一个非常惬意的事情。
但在冷风的耳中此时却显得格外喧闹。
为什么?
冷风看着冷凝许久,然后整个人确实一愣。
对了!冷风反应过来了。
顾长风有这个本事,他有在另外一个世界做任务时,获取到的道具!
难怪。
冷风看着坐在廊下的人,她的并没有为此感到诧异,只是静静地看着秋雨淅淅沥沥的落下。
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顾长风要他跟着冷凝一起行动了。
这样的身份确实方便。
秋天的雨总像初春的雨,总是氤氲中多了些萧条的意味。
唯一不一样的寓意,不过是秋雨给人的感觉更多的衰败,而春雨则是新生罢了。
冷凝百无聊赖地看着,偶然间见雨中飞来一只灵鹤。
灵鹤?
看来是有什么新消息了。
冷凝见灵鹤停在栏杆处,随即从灵鹤的口中吐出了一张白纸。
看着白纸落地,冷凝皱了皱眉,还是将纸张捡起。
展开纸条上的内容,看了一会儿,冷凝微微挑眉,眼底生出了些意味深长额意味。
随手捏出一簇火苗,将纸张给烧了。
纸会随着风,吹入了雨中。
“什么事?”冷风看着冷凝神情的变化。
“两个事。”冷凝双手撑着下巴,没有看冷风一眼,“幻宗那边对苏子清颁布了搜捕令。”
“搜捕令?”冷风不解。
“木鹤白死了,被苏子清杀的。”冷凝说起这个,并没有觉得奇怪。
“木鹤白和苏子清不都是同门么?怎么会?”冷风侧头看着冷凝,“据我所知,这两人没有直接的仇。”
“他们不是一路人。”冷凝眼底就像洞察一切,“木鹤白是那种利己主义,一切以自身利益为主。”
“据我所知,他被幻宗收了后,并没有起找苏子清的心思,也只字不提以前的种种,只是说自己出自小山村。”
“后来跟苏子清相认后,面对苏子清送去的一些礼物,都是扔了。”说到这里,冷凝还是叹了口气,“如果苏子清不是清远宗的亲传弟子,估计他连认都不会认苏子清,即便这个人曾经教过他、救过他。”
“一条养不熟的狼。”冷风冷道。
“确实是。”冷凝点头,“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在这样的一个世界,这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