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去拜见文庸,又过去了一旬时间。实际上,当初赵尘只要再稍微施加一点心念,便可以把那枚真种凝练成功。到时候再将那枚真种种入灵脉之中,三阶真君自然而成。可这样终究不够水到渠成,为赵尘所不取。早已说过,若不是追求这份水到渠成的自然,二阶与三阶之间的这份瓶颈,赵尘早就可以抬脚而过。
事实上,在那真种自然溃散前的一瞬间,赵尘是有所动摇的。那时候,赵尘脑海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自己这般追求顺其自然,是不是也是一种执,一种不自然。若是自己顺势将一点心念加持其上,是不是更是一种顺其自然的行为。终究,这丝动摇转瞬又被赵尘压下。
“说来说去,终究还是时运不至,积累不够。”
看着眼前的赤霞山,赵尘心中暗自说道。
所谓真种,终究还是自身根基的显化,就如同金丹期的金丹一般。自从熔炼三田,化作紫府之后,这份根基便已经融入紫府之中。无论是肉身还是元神,都可以视作这份根基上开出的两朵花。这也是真人即可以出窍而逃,失去肉身之后,能够或借尸还魂,或夺舍重生,元神被打灭后也只是重伤垂死的原因。
凝练真种,便是将这份根基的绝大部分自紫府中凝聚回来的过程。若视紫府为炉,真种为丹,也可以将之看做一个炼丹的过程。想到这里,又想起赤霞山的传说:“师法天地,师法自然,倒也是我的机缘。”
表面上,赵尘依旧和上次一样,漫无目的的赏玩着赤霞山的景色,实际上,赵尘的神意心念正以五感、灵觉、乃至护体清光为触角,试图和周围天地同呼吸,感悟赤霞山的玄妙。
顺着莫名的轨迹,赵尘独自一人行走在赤霞山中。忽然,赵尘被眼前的景象拦住,顿下脚步。对于眼前这占地数里的巍巍道宫,赵尘毫无意外。毕竟这等特殊节点,有修行者聚落再正常不过。
“不知道友仙乡何处,来守元观所谓何事?”
正在此时,一位三阶真君自门内走出,稽首一礼后,随即问道。
赵尘随之回了一礼,只是言说自己一路贪恋山中景色,意外来到此地。两人一番对话之后,那三阶真君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唤来一位二阶真人,带着赵尘在道宫中游览了一番。随即便问赵尘是否要在道宫中暂时住下。
看着眼前这位几乎将“暂时不便接待外客”几个字刻在脸上的真人,赵尘自然不会自讨没趣,连道不用,并表示告辞。
在人家地盘上,赵尘自然不会将感知拉到最大,乱听乱看。所以先前在远远看见道宫,顿下脚步之时,便已经收敛了五根六触。如今出了道宫,一直走到远远看不见之处,赵尘这才重新放开神意心念。
之前虽被打断了感悟,却没有在赵尘心中掀起丝毫波澜。因为赵尘知道,便是顺着这感悟,在这赤霞山中走上一圈,也不一定能补足积累,把握灵光,踏出这炼神返虚之路。如今这些,不过是一份水磨功夫而已。即是水磨功夫,就没什么打断不打断的了。
“也不知等到采摘流火之气之时,能不能积累够底蕴。或者说,等到那时,这赤霞山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变化。”心思转动间,赵尘又随意选了个方向,顺着心中感觉,继续赏玩起山中景致。
其实赵尘也知道,二阶真人境界的修行,早已经被自己走尽了,便是那二阶与三阶之间的瓶颈,也已经被赵尘磨没了。如今所谓的水磨功夫,积累底蕴,都是为三阶的修行之路做的。赵尘如今所等的水到渠成之机,只能靠等待那灵光一闪的时机,所谓苦修、积累,实在意义不大。
便在赵尘离开道宫,继续参悟赤霞之时,道宫之内,一开始迎接赵尘的真君,立在宫中,一边听着那真人讲述接待赵尘之时的情景,一边远远望着赵尘。
只见赵尘头顶赤色本运似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到一定高度又四散垂下,宛若一顶华盖。本运之外,紫青二色的外运绵延一片,如同一片庆云。庆云之中,不断垂落的气运和功德等混编在一起,化作璎珞垂下。和一些不好的气息碰撞。那庆云状的外运,不但有来自虚空的补充,便是高天之上,也有一丝丝微不可查在为其源源不断的补充。
等赵尘又稍微走远了一点,在某种视角之下,赵尘周身,尤其七窍,又骤然大放光明。
见此,那真君不由摇了摇头:“多事之秋啊,也不知这位赵真人来此所谓何事?若是只为那些废气还好。若是为了祖师那炉丹药而来……”
“那位和我一般,只是个真人,还敢窥视祖师的丹药。再说了,修行之路,首重心性,其莫非还会克制不住贪念,强求这无缘之物不成?”
“这位赵真人不是寻常散修,若是真敢起心思,真起了心思,自然能拿出相应的手段。再说了,无缘……”
说到这里,那位真君不自觉的摇了摇头:“祖师在此开炉炼丹,不知和多少生灵结下了因果。只要想,扯上几分缘法,轻轻松松。”
“那……”
“海庆,你要明白,这世间众生,没有谁可以不染丝毫尘埃。所谓因果承负,想要有所的,那便要做好有所舍的准备。祖师在此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