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吹了个口哨，自己踩着空间锁链，周身浮现的因果之力让他的动作带了一层金色的痕迹。
    他身子歪斜着，脚背勾着锁链用力一拽，类似于金属链条碰撞的声音响起。
    因果之力像是附骨之疽，将原本灵动的锁链衔接处一点点充满，变成僵硬的棍状。
    时空神明眼中转动的链环一顿。
    正是这片刻僵持，沈玉衡手中的匕首骤然变成了弯月环，血色的痕迹在神明的眼前展开。
    “嗤”的一声，弯月环扩大数倍，变成一个一人多高的血月。
    【生死操控领域开启】
    天地失色，一轮血月出现在空中，它扭动着身体，撞开了在沈玉衡手中的那弯月环。
    “时间交错的产物。”时空神明不见丝毫恐慌，祂抬起脸，眼中的链环转动的速度飞快，祂的眼角缓缓流下血泪。
    这是窥探特殊时间的代价。
    沈玉衡抬起手，拍了拍占据自己左右两边的血月，语气略显冰冷地询问着：“你的夺舍如果失败，权柄同样会转移给对方吧。”
    “……呵呵。”时空神明沉默片刻，似笑非笑地抬起头，语气无奈：“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愿交出权柄呢？”
    说着，祂挣扎着坐直身体，被空间锁链禁锢的身体，让祂每次移动，都是撕裂皮肉，扭动灵魂的痛楚。
    祂脸颊上挂着血痕，嘴角轻轻勾起，在法则下的面容模糊不清，却足以让沈玉衡感受到平静下的癫狂。
    “说起来，这处空间也与我有关。”时空神明突然开口，祂窥探着空间的本源，轻声开口：“虽然核心的法则是生死，但是轮转之间却涉及了时空法则。”
    生死和时空吗？
    沈玉衡手掌抚摸着血月触感怪异的身躯，他眼神里流露出的思索充满了冷意。
    他曾在神降时，偶然窥探过神明一瞥。
    沉浸在黑暗中的神座，神明端坐在上面，周身被锁链禁锢着，关节被贯穿，致命处在向外流着血水。
    如果……掠夺时空权柄的是陆东序呢？
    沈玉衡突然抓着领域中的血月举了起来，他手掌不断用力，把月亮揉得变形：“告诉我，这处空间是陆东序组建的吗？”
    血月身形一僵，随后原本尖端的弯月痕骤然疲软下来。
    仿佛变成了软趴趴的月亮抱枕。
    刚成为手钏的血月则冰冷安静许多，它扭到沈玉衡面前，沉默片刻后撞进沈玉衡怀里。
    “……真的是哥哥做的领域。”沈玉衡上挑的眼尾仿佛抹了胭脂，蓝眸里带着迷茫和无措。
    原本装死的血月似乎察觉到了沈玉衡情绪上的波动，它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打成了一个蝴蝶结。
    又扭成了小兔子。
    “没事。”沈玉衡靠着血月，目光挪到了时空神明的身上。
    时空神明看着领域中的天地，突然感叹道：“我好久没有见过宫殿之外的风景了。”
    “……这里没有监视。”沈玉衡话音一转，抬起手在周围再次加上了一层因果之力的能量罩。
    时空神明哑然失笑，片刻后才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你太紧张了。”沈玉衡眉尾微挑，毫不客气地指出时空神明的破绽：“我每次攻击，你明明可以采用空间去切断的。”
    “但是你却不断使用更加耗费神力的时间法则。”
    时空神明沉默下来，祂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监视。”
    “但是我从被法则束缚在神座上，就仿佛被恐惧所包裹。”
    “越挣扎，越痛苦。”时空神明眼睛中的链环再次转动起来，祂无奈道：“无论是哪位神明到这里，我都会送出权柄。”
    “可惜……”
    无神到访。
    祂端坐在神座上，仿佛被时间所抛弃。
    此时，祂终于可以休息了。
    时空神明手指微动，原本稳定的领域突然扭动起来，滴答滴答的指针转动声再次响起。
    沈玉衡冷眼看着领域的溃散，他重新站在宫殿内，却骤然抬起手，把因果之力凝聚成的匕首刺入时空神明的眉心。
    这位神明的本源藏匿在大脑内，而因果之力斩断了本源重塑的因果。
    时空神明脸上遮掩面容的法则溃散，祂看起来就像是个刚刚成年的男孩，略显平平无奇的脸上出现了解脱的笑容。
    祂似是满意沈玉衡的果断，在身形消散前开口：“把小神囚禁在轮回中等待溃散的神只，不是我。”
    沈玉衡看着对方的样子，神色莫名：“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想要把神界关入你的结界？”
    时空神明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突然露出令人惊悚的笑容，祂眼睛外鼓着，里面的金属链环疯狂转动着，眼角的血泪流淌个不停。
    近乎消散大半的嘴唇勾起夸张的弧度，祂嗓音含笑：“这个成果，被神窃取了。”
    说完这句话，祂的身影化成点点光痕，最后消散于殿堂之内。
    伫立于此亿万年的神殿，在神明消散后，缓缓坍塌成为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