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圆月洒在王府的同时,也洒在了沁园静谧的院子里。
沁园,是苏珩刚到黑城就暗中买下的院子。
整个院子布局清雅又别致,栽满了各色的花,一路繁花似锦,花香撩人。
至于府上的下人,大多数是苏达和滕菁华的部属,而且各处的防守十分严密。
此时,许知意刚醒来不久。
她揉了揉眼睛,目光落在将厢房照得黄澄澄、亮莹莹的灯花上。
疑惑了一瞬后推开了窗户,原来圆月早已上中天。
她竟然睡了好几个时辰。
本来是打算和苏珩一起回王府的,路上听他提了一嘴沁园的花开得有多美。
她也想见识一下他口中的“小楼一夜闻花香”,便随他来这里了。
她记得本来是和苏珩在凉亭里赏着花的,后来有些疲累,竟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再醒来便在这里了,而苏珩早已不见了踪影。
夜已深,蝉鸣已停了下来,万籁俱寂,只余檐下的孤灯在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繁花长廊隐隐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在昏黄下,来者的人影渐渐清晰。
一袭白衣,如霜如雪。
这人穿过凉亭,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房门。
又突然诧异了一瞬,才抬脚往前走去。
苏珩从背后将许知意抱在了怀里,双手圈在她的腰上,随后低头,嘴唇贴近她的耳畔,小声地问:“怎么还没睡?”
清冽的气息从四周围绕过来,是苏珩沐浴后的味道。
许知意侧头,与对方潋滟泛晴的桃花眸对上,笑着回:“我才刚醒来,怎么睡得着。”
顿了顿,又扫到他换了的衣裳,有些疑惑地问:“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阿蕤还要查我行踪?”苏珩平静地回,“我不过是去了一趟邝将军那里,多待了一会而已。”
“是吗?”许知意转身,双手圈在他的脖子上,抬头看向他。
与他的眸子一错不错地对上,似乎在思量他的话正确与否。
苏珩愣了愣,眼神有一点躲闪。
哪怕他已沐浴并且更换了衣裳,甚至还多洗了几遍,连香皂也多使了好几次。
但还是怕身上的血腥味有所残留,怕因此吓到她。
随即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难不成我还能在外头养一个小美人不成。”
“你敢?”许知意挥起了小拳头,作势凶他,“要是你敢这样做,我就养一群小馆儿,每日换一个,日日不重样。”
苏珩当即呆住。
片刻后笑着将她搂得更紧:“夫人还真是语出惊人。”
他掐了一下她的脸,一字一句咬牙道:“要是阿蕤敢这样做,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许知意:“………”
过了半晌,她道:“子昱,你好凶呀。”
这人视线凝着她,目露警告:“不错。”
她却别开脸,哼了一声:“要是你敢找小美人,我也打断你的腿。”
苏珩笑着将她的脸掰了回来,对上她的目光,侧头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才缓缓道:“放心,这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
“对了,方才我在邝府回来的路上看到了这个果子,顺手买了一些。”
他扬起一只手,将宽大衣袖下藏着的东西露了出来。
一串红彤彤的果子,细看每一个都像一个个玲珑的小灯笼。
许知意转头,眨了眨眼睛,接过他手上的果子。
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里,声音有些颤抖:“这是?”
她依稀记得。
有一回许高远外出回府,带回来了一堆新鲜不常见的东西,其中就有这个果子。
可是当时她也就只能看看而已,这些东西从来都没有她的份。
所以时至今日,她仍不知这个果子叫什么,更不知是什么味道。
苏珩拢紧了她的腰,温柔地解释。
“这是从江南远道而来的果子,叫荔枝,它还有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叫妃子笑。甚至还有传闻说只要吃了这个果子,便会像它一样,笑口常开。”
“原来它叫荔枝呀!”许知意将果子提到眼前,转了又转,视线紧锁着它,似乎在弥补儿时只能看一眼的遗憾。
打量了一会儿,眉眼弯弯地问:“真有果子这么神奇?”
“江南那边是这样流传的,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苏珩垂眸看向她,“所以,阿蕤尝尝不就知道了。”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许知意坐了下来。
伸手扯下了一个果子剥开,露出了里面晶莹剔透的果肉。
他愣了片刻,才将果肉递到许知意嘴边:“甜的。”
许知意看着面前如珍珠般通透的果肉,突然笑了起来。
就着他的手咬下了一口,清甜的汁水一瞬间在唇腔爆裂。
原来荔枝是这个味道……
她低下头,掩住眸底一闪而过的潮意。
待咽下后才笑眯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