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府专用的医修诧异地看他一眼,笑道:“忘了也不全是坏处,他之前三天两头来医修馆吵吵从来不说谢谢,现在多有礼貌。”
掌门颔首:“活着就好。”
另一边,江娆跋山涉水,带着一行手下出现在魔族大军驻营前。
她换上了魔族的装扮,用烧热的铁棍将长发烫卷,垂在身前。眉色画的长而深,拉长的眼线如蝎尾一般,嘴唇涂得鲜红,神情冷艳地走入军中。
因她身后都是一群高大威猛气势汹汹的魔族人,魔兵们以为是哪里来的同盟,一时没人阻拦,让江娆长驱直入地越过防守队伍进了城。
城门口一位正在整兵的魔将将她认出:“你是鬼绘?”
江娆撩起眼皮,久居高位的护法大人高贵地睥睨着他,道:“不然你是鬼绘?看你也算是个说得上话的,带路,我要去见魔主大人。”
鬼绘和千目罗刹的大名在魔界总是绑定出现,如今千目罗刹已是魔族之首,鬼绘的地位更加不容小觑。
魔将脸色一变,殷勤地给她带路。
千目罗刹自己不屑杀普通人,但他没有空余时间好好管理他收归回来的其他魔主的军队。一路上江娆看到许多平民俘虏遭受着魔兵的欺辱,捉弄,甚至是滥杀,眉头不由得越拧越紧。
无论她是胜利的一方还是失败的一方,她都非常讨厌战争。
“到了,鬼绘大人,魔王大人就在里面,小将叫猛豪,劳烦以后多关照关照。”
江娆不甚在意地挥手,独自走进了豪华气派的楼阁。
这是一座宫殿式的大楼,她站在空荡的前堂,高声道:“鬼绘前来拜见魔主大人。”
她话音落下后,周围安静了片刻,千目罗刹那冰冷的声音自楼阁深处响起。
“进来。”
江娆穿过中门,入目是精致琳琅的花园,顺着走廊一路前行,会抵达一处建立在湖中央的水阁,水阁四面挂着彩绸制成的门帘,彩绸飘逸透光,其中人影若现。
她站定在水阁前,单膝跪下:“魔主大人,属下离开沧海门不久便被飘渺散人偷袭,回来晚了,请您责罚。”
千目罗刹淡淡道:“还愿意回来就行,正好有件事要你去办。”
“请您指示。”
“渚初月不肯吃本尊给的药,你去想办法让她听话。”
江娆心道,果然,人魔大战之后就是强制爱的剧情了。
她问道:“是好言相劝还是强行喂下。”
千目罗刹不悦道:“鬼绘,你察言观色的本事都丢在人界了?用得着你强行?”
“属下知道了,渚初月在何处?”
“二楼,自己找吧。”
江娆一边找楼梯一边腹诽:呵,送上门的女主也谈不明白,把人惹毛了让手底下的人去哄。
白长个脑子也不想想,她作为魔族护法,同样是人界的敌人,同样骗了渚初月和天启府众人,对方能待见到哪去。
二楼有许多房间,其中最宽敞,视野最好的一间就是渚初月这只金丝雀的牢笼。
江娆也不敲门,直接推开了,倚在门边嚣张地冷笑:“师姐,还记得我吗?”
千目罗刹耳力好得很,她得维持着鬼绘的人设。
渚初月伤的很重,她的剑,还有随身的所有东西都被千目罗刹拿走了,身上只留一件轻飘飘的白色睡裙,散落的长发笼罩在她身上,为她更添几分柔弱。
她原本已经睡着了,江娆在楼下跟千目罗刹请安的时候吵醒了她,渚初月听见鬼绘的名字,心里始终无法平静,思绪纷乱地在脑海里纠缠。
她早就知道鬼绘是江惠惠了,而江惠惠的心思是所有人里最难猜透的。
身为魔主护法,鬼绘说她一直在阻拦千目罗刹复活。
身为天启府弟子,江惠惠又不提前告诉掌门,渚初月手里养着危险的魔族,反而一直想方设法把钱送到渚初月手里给千目罗刹买药。
先前千目罗刹屠门,是江惠惠给出的消息让天启府无辜的弟子逃过一劫。
如今人魔两族斗争正激烈,鬼绘又回归了千目罗刹麾下为其效力。
撑起身子看向鬼绘时,渚初月脑子里仍然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人到底站哪边?
“怎么不说话呀,这么快就忘记我们曾经并肩作战的感情了吗?”
鬼绘袅袅娜娜地走过来,妆容妖艳,穿着清凉,火红的抹胸与长裙,细白柔韧的腰如同一抹光直晃人眼,她在床边坐下来,长腿相互交错,露出挂着铃铛的洁白脚踝,从小保守的渚初月看了直皱眉。
魔兵大多是男人,她就这副模样回来,岂不是被人全都看光了?
江娆低低笑了一声,拿起床边的药瓶:“听说你不吃药,一心求死,真可笑,魔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