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了有隐的身上,听着他描述的那个敌人,他们只觉得匪夷所思,可是当他们看见奄奄一息昏迷不醒的涂山王的时候,那种眼神又变成了对未知的畏惧。
“怎么可能……千万年来,魔物都是一群没有智慧的杀戮野兽,驯化想都不要想,更别说交流。”有人如此说着,声音里充满了嘲讽。
也有人上来摸了摸有隐的头,将他那折伤的手抬起来,关切道:“孩子,你身体被魔气浸染得好严重……你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所有人嘈嘈切切地讨论着这件事,所有人都把魔物会说话这件事情当成了他走火入魔的玩笑话,根本无人在意。
只有玉盛,他目光死死盯着有隐,在所有人都在嘲笑他的时候,玉盛没有说话,半晌之后,他忽然朝着有隐委屈的模样,忽然开口道:“你们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所有人看向了玉盛,这个地方,青丘狐人数不敌涂山狐,大部分放在玉盛身上的都是质疑:“又来装b了……”
有隐看着玉盛,对面那双沉静的眸子之中带着些许幸灾乐祸,他悠悠开口:“毕竟还没有到封印的地方,在这片森林只能一只一只地解决魔物,游击确实是最好的方法,可是现在我们‘被迫’聚集在了一起,虽然这里的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一起了,是相当坚固的一道力量,按照魔物的本领,它们绝对无法从诸多世界群英手上活下来。”
“可如果是目前的这个局面的话,我倒是更容易相信它们是有意识地行动,无论是树魔组成的墙还是你们的王,好明显的逐个攻坚。也只有你们这群只顾着自己吵架的蠢货会把注意力放在会说话的魔物身上。”
玉盛说完这句话,涂山的有些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玉盛,暗声骂道:“这谁不知道,所以这不是来找人了么,装什么。”
人群之中,唯有有隐明白了什么,脸色逐渐发白,玉盛见此,他蹲下身去,轻哼一声说道:“看来有人已经想起来了不在队伍里的人了,是吗?”
不用玉盛开口,所有人的脸色皆是一变,来不及其他人制止,它们已经向离弦的箭飞了出去,方向直指营地。
……
数个小时前,刚从面对一座城这么大的触手魔物手下回来的人们在这里走动的情景明明还历历在目,现在不过国庆前了几个小时,那些留在营地里当后援的人没有等来了几个从前方下来的伤员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他们回来过。
而那些留在营地的人,现在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了无生息。
结界已经破碎,篝火一闪一闪地跳动着,火光悦动之下的影子也在不停地动着,一个黑乎乎的魔物啃着一具尸体的大腿,另一个来讨食,它们就将食物甩头撕成了两瓣,咀嚼且津津有味。
一片黑暗之中,唯有最中央的那个漂亮的帐篷里,冒着诡异的黑气,它进食的时候,周边的魔物都害怕地挪出了好几十米远,生怕打扰了那位的性质。
一黑一红两个泥人围在了时淩的床边,身上的泥不断滴落着,像融蜡一样的泥盖在了时淩的身上,如果有隐见到了,一定可以认得出来,其中那个黑色的泥人的声音,就是刚才在那边吸食了部分涂山王生命的魔物。
红色的泥人从融蜡之中幻出了手,温柔地抚摸着时淩的脸颊,感叹道:“好漂亮的灵魂,美得真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黑泥不以为意:“吃完了灵魂,就该我吃吃精气了,你快些。”
“才不跟你抢,不过,我倒是好奇上了,毕竟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借我几分钟,我倒想看看她是个怎样的人,竟然会生出这么漂亮的灵魂姿态来。……就当是看一段故事吧?”
“自从出来之后,吃得越多,你就越来越像那些外面的人类,真令人不爽。”
“呵呵……”
……
昏沉,下坠,压迫,窒息。
时淩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孙悟空被压在山下的五百年间,难受,又无法动弹。这种鬼打墙的状态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在恍惚间醒来。
阳光明媚得就像无忧少女的笑,时淩看着面前晴空万里的天,远处茂盛的原野,发呆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这个时候,身边忽然冒出来了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女,她脱下自己头顶上的草帽,盖在了时淩的脸上。
“醒了?是阳光太晒了吗?”少女笑着说道,她目光澄澈,但或许又是劳作了许久,她的眼底又带上了几分疲惫。
时淩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脸,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阿星。”
她将那盖帽子拿在手心,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她猛地坐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地喊道:“我我我,我就这么睡着了!?”
名唤阿星的少女面露几分无语,她抿着唇,叉着腰说道:“嗯哼?”
时淩立马站了起来,大山,稻田,夏日,蝉鸣,数不尽的金色稻谷弯成了一片,远处的田地里已经有不少人开着机器在收成了。
她转过头去,看见阿星脖子往下冒出了淋漓大汗,本就黝黑的皮肤更添了几分闪亮的光泽。衣服很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