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像极了摇尾乞怜的狗。
    唐亦荷嫌恶的朝后退了退，捂着鼻子道：“有话快说，别放屁。”
    沈安冉刚想说自己没有，可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暗讽自己身上臭，她憋着一口气，道：“爱语的人确实是我安排的，可过了那么久，到底还有几个人活着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负责处理孙然的人叫晋泉。”
    晋泉？！
    “你再说一遍，那个人叫什么？！”唐亦荷瞪大了眼睛，孙亦初一开始说的时候他还不信，可现在沈安冉也提到了这个名字。
    他不得不信了。
    “是方腾的晋泉吗？”他急切的询问道，他需要一个答案，需要一个真正的答案！！
    “方腾？这个我哪知道啊，我只知道他和我说他叫晋泉，别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联系医院而已。”沈安冉怕他不信，甚至伸手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
    可唐亦荷已经没有心情看她了，他得到答案后就抬脚离开了房间，临了，他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沈安冉见他走了，这才无力的躺在了地上，“真下死手啊……”
    她只觉得浑身都疼，额头，脸，脖子，胸膛，手，脚，甚至连骨头都疼得已经感受不到其的存在了。
    沈安冉吃力的坐了起来，望着近在咫尺的床铺，可她却没有办法回去，除了坐在地上等待查房的护士，她居然找不到别的人可以帮忙。
    唐亦荷离开病房便在前院里一个人发呆。孙亦初口中那个和晋泉很像的人，和沈安冉口中的晋泉，会是同一个人吗？
    荣洁一再保证说晋泉不会做那种事情，他就是没什么脑子，什么都听别人的，但是他有自己的主见，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他是知道的。
    可孙亦初和沈安冉又不约而同的指认同一个人，同一个名字……
    名字？！
    唐亦荷拧了拧眉，沈安冉除了知道人叫晋泉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方腾，也不知道晋泉是方腾是人……
    那是不是代表她口中的晋泉，可能是别人顶替的呢？
    “哥哥……”
    忽然身侧传来呼唤，唐亦荷下意识就笑着看了过去。可眼前不是孙亦初，而是刚刚有一面之缘的童童。
    “哥哥。”童童歪头瞧着他，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唐亦荷想仔细听时，他又将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童童，你找哥哥有什么事吗？”唐亦荷无奈的瞧着他，对于这个可怜的孩子，他实在狠不下心去责骂。
    童童眨了眨眼睛，抬手要摸他的脸。唐亦荷下意识要后退，可眼前之人手无寸铁，看上去也没有恶意。
    他硬生生停在原地，感受着那双长着茧子的手探上他的脸颊。
    “哥哥，你喜欢棒棒糖吗？”童童摸着他的脸，亲昵的朝他笑着，“童童知道哪里有棒棒糖哦，童童带哥哥去。”
    “什么棒棒糖？”唐亦荷顺着他的话道：“童童一个人跑出来护士姐姐知道吗？”
    “知道知道。”童童收回手，认真的点了点头，道：“童童吃完了饭，喝完了药，姐姐知道童童出来了，姐姐知道。”
    唐亦荷咽了咽口水，轻声问道：“童童，你听说过晋泉这个人吗？”
    童童小大人似的皱了皱眉，随后摇了摇头。
    唐亦荷抿了抿唇，忽然觉得自己也是病急乱投医，这个人怎么可能认识晋泉呢？
    “童童不认识，但是童童知道他，他总是来看童童，喜欢和童童玩不穿衣服的游戏。”童童天真的比划着，随后掀起眼皮望着唐亦荷，“哥哥也要玩吗？”
    “啊，哥哥不玩，童童也不玩好不好？”唐亦荷眼角一抽，他有些讶异这个人的行为，同时又羞涩自己居然知道他说的游戏是什么意思。
    童童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拇指大小的奶糖，道：“不玩游戏，也可以有糖吃吗？”
    “当然了，童童想吃多少都可以。等哥哥下次过来，给你带很多很多的糖果好不好？”唐亦荷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看作另一个孙亦初般，真心希望他能好起来。
    童童腕上的带子写着名字、年龄和病房号，唐亦荷瞧了一眼，不敢相信这个孩子居然才二十一岁。
    一个才二十一岁的孩子，却已经是在精神病院住了四五年的老人了。
    何其可怜，何其不幸。
    他甚至还没孙亦初大，却和孙亦初患有同样的病症。他甚至根本没有系统性的治疗，只能依靠着一周一次的心理辅导和干预，靠着院长那里的一些善心活到现在。
    童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唐亦荷，良久，他眨了眨眼睛，“哥哥，你不开心吗？”
    唐亦荷吸了吸鼻子，朝他摇了摇头，“没有啊，哥哥没有不开心。”
    “那你为什么这样。”童童指了指他的眼睛，然后做出擦眼泪的动作，“哥哥哭。”
    “没有。”唐亦荷扯了扯嘴角，问道：“那童童知道那个和你玩游戏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童童点了点头，笑得灿烂极了，“他叫石头！！我们都叫他石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