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听见她虚弱的骂声,顿时脑袋一蒙,心头一紧,【完了,她这一摔又恢复了神智。】
铁蛋一听她说这话,顿时扶额,【我只是想说,这钱不着急,就是要还钱,你也不必把自家男人骂的那么难听。】
铁蛋和狗子两个人心里各有想法。
只是李栓倒是挺高兴。
米娜如果醒了,那他不久就可以去找老二了。
如今的他就只想女儿快点找到土根儿,看着他们一家团聚,那么他也算功德圆满了。
李栓想着想着,看着前方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
家里的李霞,在天快黑时都不见哥嫂和父亲的身影,心里有些担心,【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儿?】
此时的她正挺着圆滚滚的孕肚在锅台前用一根搅面棍使劲在锅里搅。
打搅团——
家里的面已经见底,米也吃空,唯一只剩一袋子包谷面。
她朝把两种面搅在一起,做起了搅团。
不管如何?
总不能让大伙儿把嘴吊起来。
没有油了,她就只能把瓮里的咸菜打捞一些,舀了两勺辣椒面,用开水烫一下。
一会儿等他们回来了好将就着吃。
……
临近八点时,坐在门口等待的她终于见两处车灯缓缓打了过来。
她并没有多想,只认为是哪个邻居路过。
可看车灯慢慢往自家院子照过来,她站起身向车灯的来源看去。
车子在自家院子下一点点停下来。
因为自家院子下头只有一条一尺来宽的小路。
底下是一个小陡坡,车子上不来,只能停在下头不远处。
李霞借着房檐下的大灯缓缓走到院子边儿,老远就听到一声声尖锐的骂声,“你是死人啊……”
“啊……树枝刮到我的头啦……”李霞听清楚了,这是三嫂米娜的声音。
可听着这声音似乎有些不对。
“她莫不是……醒了……?”李霞小声呢喃。
……
李爸听见小儿媳一个劲儿的骂儿子,心里很不得劲。
之前她神智不清,他没办法。
可现在她醒了,他便想起那七十万来,心里不由得埋怨起来,“你就少说几句吧。”
李老汉声音有些沉。
米娜本想骂人,可不知为何,最终没能骂出口。
也许她对李爸他们还是心虚的很。
他们不报警对她也许都是最大的恩惠了。
哦,她现在还不知道李江母子的事,如果知道了也不知会做何感想?
后面的铁蛋将几人送到门口,也就找了个借口走了,“叔,那你们回,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吃饭。”
李栓:“哦,那好,谢谢你啊。”
按理说他们家该请人吃饭的,可……
这段时间自己家吃的清汤寡水,连个油水都没有,他也不好意思留人家。
想起这个,他突然又心疼他那些菖蒲。
还有自己这几天编的豆篮子……
“哎……”
屋漏偏逢连夜雨……
李栓心里那个酸啊!
儿子老婆刚去坐牢,女儿又没了老公,小儿媳妇倒是醒了,可还不如不醒。
“爸……你们回来了?”李栓刚进院子,就被李霞扶着胳膊走上台阶。
“嗯。”李栓淡淡应声。
看着女儿颤巍巍的身影,心里莫名心痛,“你还没吃饭呢吧?”
李霞点头,“没呢!”
“等你们回来一起吃。”其实她这会儿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肚子已经抗议好几遍了。
这会儿不争气的又咕咕咕的叫唤。
“豆根儿呢?”李栓看着门口空荡荡的,想着怎么不见孙子。
李霞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哎,这孩子刚才看见人狗子在门口杀鸡,硬是厚着脸皮跟过去了。”
说到这里,李霞李栓还有李阳夫妻均是扶额,“豆根儿……”
米娜更是疑惑的看着几人,“你们说的豆根儿是……?”
李阳:“你儿子。”
米娜????
她走这么久,连儿子的小名都没起,大名儿更是没有。
“豆根儿”名字虽然有点土,但好歹有个称呼了。
“爸,那大名……你没起吧?”米娜试探性的问。
李栓:“起了,上次你走时,孩子高热惊厥,医院要孩子的名字,我就随口取了一个。”
“啥……啥名儿。”米娜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李爸能取啥好名字?
记得婆婆那时打趣说,自己刚生李江时,他爸李栓就取了一大堆名字,“什么六斤、茅屎、还有大山……”
她实在是嫌弃难听,恰逢村里那时来了一个城里人来采风,她就求人家帮她取了一个。
她一听讲,觉得比他爸取的好听,直接就让人男娃女娃取了好几个,就想着自己再有娃也可以用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