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圣女殿收到来自皇宫的两份束修,永嘉帝一份,虞妃一份。照例,黛芙更换朝服,进宫谢恩。
与永嘉帝临别,黛芙特意与他请旨:“陛下!按理,本座当去琼华宫给虞妃娘娘请安,谢恩,不知是否妥当?”
“圣女自然可去,承儿既拜入你门下,虞妃重回琼华宫,以后你们免不了常见面,什么时候想去琼华宫,随圣女心意,朕乐见其成。”永嘉帝心情很好,满口应允。
“谢陛下!本座这就去给虞妃娘娘请安!告退!”黛芙行礼退出。
“准!”永嘉帝应声,挥袖示意送客,内侍忙上前给黛芙带路。
早有宫人到琼华宫通传,黛芙见到虞妃先行礼:“见过虞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圣女快请上座,不必客气!”虞妃满脸喜悦迎上前,拉着黛芙的手一起坐到凤榻之上。
“多谢娘娘!”黛芙随着她入座。
宫人马上上茶,虞妃等宫人放下茶碗,挥退宫人,殿内只剩二人,虞妃连忙跪地叩首:“妾谢过圣女救下承儿!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妾一拜!”
黛芙没想到会是这般场景,忙起身扶起虞妃:“虞妃娘娘,使不得!圣女殿虽然超脱世俗之外,可伦理纲常上也为臣下。万不可如此!本座与承儿命中注定有此师徒缘分,救自己的徒弟,也是当师傅应该做的。”
“圣女仁慈!我母子若不是得圣女眷顾,怎有得见天日的机会?皇家人、世家大族、朝臣这么多,都知道我们母子的境遇,竟无一人伸出援助之手,只有圣女,无亲无故,明知道救下承儿会触怒很多人,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
我们母子定当竭尽全力报答圣女,从今往后,承儿定当奉圣女如母。”虞妃看着圣女,泪流满面说出心声。
黛芙从袖中拿出帕子帮虞妃擦拭眼泪并拉着她回到凤榻之上坐下。
黛芙轻声安抚她:“娘娘不必如此,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你们母子只会更好。我只是做了我认为该做的事。娘娘莫要再哭,情志哀伤容易伤身,还请娘娘为了十九皇子,好好保重身子。
十九皇子还小,很多事需要娘娘您这个母亲帮助。本座听说,娘娘也是世家闺女,从前与陛下也是青梅竹马,鹣鲽情深。我想娘娘应该是个通透的人,经历这一遭,相比想明白很多事,知道这样做才是对你们母子最好的。
不管是母以子贵,还是子以母贵,你们母子眼下都不占,只有陛下的恩宠。希望娘娘能明白,牢牢抓住,不要放手,也不要去争取什么,这样淡然处之正好。”
虞妃伸手接过黛芙的帕子,自己轻轻擦拭眼泪,抽泣过后,努力平复情绪,认真听着黛芙的话,慢慢抬头,一双锐利双眸,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圣女说的话妾十分受用,多谢圣女。以后承儿还请圣女多加照拂,悉心教导。
浑浑噩噩过了些许年月,在鬼门关走了几遭,早就想明白了。圣女放心,为了承儿,妾也会好好的。即便承儿母族不显,他也是皇子,只要有陛下的恩宠,他就会平安。
妾如今别无所求,只求我们母子能平安。若是有人找麻烦,妾也不怕,我相信陛下是不允许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妾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守着承儿安静的过日子就好。也该轮到我们母子享福了!”
“娘娘能这么想,本座放心多了!本座就怕从前的磋磨娘娘放不下,毁了眼下大好的局面,耽误十九皇子的前程。本座总归只是十九皇子的师父,不能与娘娘生母的身份相比。有些事娘娘做得,本座却做不得。”黛芙劝慰。
“圣女如此说,是真心实意关心我们母子,妾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领会圣女的用意了!圣女请喝口茶吧!”虞妃笑着看着黛芙,脸上的笑意发自真心。
“谢娘娘!”黛芙端起茶碗喝茶,还是陈皮茶,加了一点茉莉,黛芙很喜欢。
黛芙放下茶碗,有些探究的看着虞妃,在犹豫是否要开口,毕竟是初次见面。聪慧如虞妃,不愧是与永嘉帝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笑着先开口:“圣女可是有要紧事要问妾?但说无妨,妾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娘娘!初次见面,本不该提起沉重的往事,又是娘娘的伤心事。只是,本座既为十九皇子师父,有些事不得不为他考虑。对于他的出身也应该了解清楚,知己知彼,才能知道怎样帮助他。
朝中官员对十九皇子外祖一家讳莫如深,就连祭祀府和荣国公府对娘娘的母家当年的事也是不知。本座不算过,只能凭着卦象窥探一二。
本座想,满朝文武,也只有娘娘对自己母家的事最知详情,可否告知?”
虞妃听完,并没有黛芙预期的伤心,反而脸上多了复杂的笑意,虽是在笑,却让人感觉很凄凉:“妾愿意相告。这么些年过去了,妾的母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人再去关心,圣女是唯一一个关心妾母家的人。
妾的心中憋着好久,今日终于有机会说出来!”
“虞妃娘娘,抱歉,提起您的伤心事。本座若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没法帮助十九皇子立足。说不下去的时候,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