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脸色……郁大学神,你搞什么鬼啊?"谭言希一见到郁天青便大呼小叫起来,一副走夜路撞到鬼的惊恐表情:
"你这脸色能吓死鬼好不好?你是不是又熬夜写程序了,你不要命了啊你?硕博连读原本学习任务就超重,再加上你们教授开的课题,你哪里还有时间做兼职啊?!你真当自己是超人不成啊?"
"没熬夜!"郁天青掏出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拿出一根叼在嘴里,正要用打火机点燃,火机被人没好气的一把夺了过去。
"郁天青,你是没照镜子吗?脸色难看成这样你还抽烟,你是打算直接猝死啊?"谭言希将火机啪的拍在桌子上,瞪着坐在对面的郁天青气急败坏的低喊道。
"没那么严重吧。"没了打火机,郁天青便将烟从嘴里拿出来夹在修长的手指间,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唇道:
"我最近真没熬夜,只是睡眠不太好,梦多。"
何止是不太好啊,他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眼睛一闭就是沐白一身一脸的血朝他奔过来,嘴里喊着:天青哥哥救我!
"你——"谭言希眉毛皱成一条黑色毛毛虫,他无奈的叹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铁子半晌后咬着后槽牙开口:
"梦见岑沐白了是吧?"
他就知道,只要郁天青有什么不对就肯定跟岑沐白脱不了关系,人都离开两年了,可就是阴魂不散啊!
"嗯!"郁天青没有隐瞒,只是并不打算跟铁子细说梦的内容。
"岑沐白离开已经两年了,你说你怎么还是放不下呢?你真是无可救药了你啊……"谭言希烦躁的挠自己头发,完全无法理解铁子到底为何会这么死脑筋:
"现在不流行忠贞不二了知道吗?岑沐白已经走了,他不会回来了,你踏马还为他守身如玉傻不傻啊你?郁天青,你清醒点儿!岑沐白他是自己走的,不是你抛弃他!是他抛弃的你,你这样一宿一宿睡不着究竟是要惩罚谁啊?我真是……操了!"
谭言希简直想要骂娘了,他跟天青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他打小就喜欢跟郁天青一起玩,不仅仅是天青学习成绩好,最重要的是天青的个性,不张扬也不过分低调,开朗随性又极有原则,谁有事他只要碰上都会伸手帮一把,所以天青从小到大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朋友,这是谭言希从小最羡慕的,天青的人缘好的让他羡慕嫉妒,好像就没人不喜欢天青似的。
自从两年前岑沐白离开之后,天青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依旧是上课兼职打篮球,该做的事情一件也没少做,但是笑容明显少了,也不愿意参加集体活动了,就算有时跟朋友在一起说笑,那笑容也很浅很淡,淡到根本来不及到达眼睛就消散无影了。
"……"郁天青伸手将谭言希扔在桌子一角的打火机拿了过来,动作娴熟的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大口,苦涩的味道随着烟雾漫进肺里,那感觉一点儿也不好,甚至有点刺痛,但是他喜欢这种感觉,他需要这种痛来刺激他越来越麻木的心脏。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一直这样的。"郁天青手肘支在桌上,说话时口中的烟雾弥漫开来,他整张脸在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
郁天青想不起来是谁说过:时间能够抹平一切伤痛!
所以只要时间够长,他也一定会忘了那个人的,不再梦到他,不再一想起他就心痛如刀绞。
"什么?"谭言希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最近半年已经很少失眠了,就这几天,不晓得怎么回事,一睡着就会梦见他——"天青说到这儿微微叹口气,他自己也挺无奈,做梦这种事他控制不了啊!
"梦见他什么?是不是梦到他回来找你了?我告诉你……"谭言希追问。
"不好意思打扰了——"服务员端着一大盆红油锅底过来给他们上菜。
待锅底和配菜摆好,谭言希将斟好的两杯白酒给了郁天青一杯,然后又把一盘鸭血倒进锅里,他看眼郁天青问:
"先整一口还是先吃点儿?"
"先吃吧,我一天没吃东西饿的不行了!"郁天青拿筷子在锅里夹了鸡块香菇之类的毫不客气的全部放进自己碗里。
"看来你真是不想活了,不睡不吃是想成仙正道么——"谭言希瞥他一眼虽然心疼却又忍不住冷嘲热讽。
"昨天下午给恶心到了才吃不下东西!"郁天青对谭言希三五不时的冷嘲热讽早已无感了。
"恶心到?!"谭言希挑眉,一边吃一边道:
"你这天天解剖室吃饭的人还有什么东西能恶心到你?"
"昨天下午手术台上我被喷了一身一脸的血,那血还是热的——"郁天青大口吃着肉和菜,不紧不慢的说着。
"呕——打住!"谭言希眉头紧锁,赶紧出声打断郁天青,
"别说了!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