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琅起先压根没注意。
岸边上百人,喧哗吵闹得很,她哪会特意关注云隐寺寺众身后还跟着两条小尾巴。
这会拉着天忍师兄他们离开,稍走远些,哭声骤然增大,想装作听不见都难。
“那俩谁啊?”玉琳琅明知故问,挑眉看向尾随而来的母女二个。
俩人都一副农妇打扮,讲真面容挺白,丝毫不像下地干活,整日操持家务的普通农妇。
姑娘同她年纪差不多。
妇人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别说,保养的真挺好,瞧着皮肤水灵,双眼皮大眼睛。
委委屈屈瞧向他们时,眼里包着两汪委屈巴巴的泪要掉不掉,那破碎感简直了。
朱若楠带着人走上前,笑着调侃:“哟你俩还真是阴魂不散得很!赶都赶不走,这是彻底赖上啦?”
玉琳琅看向傻呵呵的天魁,“听说是你顺手搭救的?”
天魁苦着一张脸,浓黑的眉几乎皱成团,“小师妹,我也没想到……”
他压低声音对玉琳琅说,“这两位女施主会这么……难缠。”
追在他们身后哭哭啼啼不说,还总说你们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么怎么,救人必须救到底,不能把她们孤零零扔半道上不顾她们死活。
“给钱了?”玉琳琅挑眉问。
天魁憨憨地摸摸后脑勺,“给了点,但我这不是想,给点银子好打发她们离开嘛。”
谁曾想这母女二个就跟甩不掉的尾巴似的,一路尾随死活不愿离开。
先前被槐花宫的人凶过一顿,还以为就此别过。
谁曾想这俩母女居然在城门口专程候着他们……
天魁说到此忍不住连连叹气,还朝天忍偷偷瞄几眼。
天忍师兄他,几次三番面无表情告诉他,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掉,不要连累大家。
这一路上天魁都快被两位女施主整疯了。
打又不能打,骂也骂不得,赶吧,赶无数次也无用,好说歹说人家就不听,默默跟你后面一路掉眼泪。
天魁是真正没辙了。
玉琳琅朝母女二个招招手,让她们走上前。
俩母女颤颤握着手,迟疑着走近几步。
表面看似畏畏缩缩,实则眼底没有丝毫敬畏之意。
“你俩跟在一群出家人身后哭哭啼啼,演的是哪出?”玉琳琅最烦弯弯绕绕,开门见山直截了当问话。
母女二个慌忙跪倒在地,边呜呜哭边回答,“先前在平江府时,承蒙几位大师出手相救,我母女二人立下重誓,愿终身供奉寺庙。”
“滚。”玉琳琅声音不大却字句清晰,眼神也充满嘲讽,“你以为这是西川蛮地?寺庙还搞圣女那套?”
“世子妃你骂就骂,怎还带上我们西川?”围观的耶律歆,本在人群里瞧热闹瞧得津津有味,这会公然被点名,顿时心生不忿。
玉琳琅扫她一眼,也不搭理此人,只看向母女俩冷冷开口,“你们想搞钱搞错了地方。再不滚就将你们丢下泰湖喂鱼。”
妇人捂着脸痛哭流涕,“姑娘,你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啊?”
玉琳琅似笑非笑望俩人,“这就不是个讲道理的地方。江湖之中,谁拳头大谁就有道理。”
妇人猛抬头,一张白生生的脸上满布凄然泪痕,“我们只是想报恩而已,小姑娘你要不要这么狠?”
小的那个也倚在她母亲身旁呜呜咽咽啜泣,“我跟我娘只是普普通通的农女,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不得已才拼死逃出。若现在要将我们赶回那魔窟,当初大师们又何必救我们?倒不如让让我们当日就死在那帮歹人手里算了!”
妇人连忙磕头,哭天抢地叫嚷,“是啊是啊,你们出家人口口声声慈悲为怀,不应帮人帮到底么?”
“咋滴?救人还救出仇来了?”玉琳琅这小暴脾气已忍不住撸袖子动手。
朱若楠几个捂嘴偷乐,纷纷开口,“要不要帮忙小师妹。”
“小师妹,依我看还是毒哑这俩心术不正的女子,再将她们切片丢进湖自生自灭更好。”
母女俩看到槐花宫一众女人,心底就十分打怵,如今听她们出声,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抱一块尖叫。
“都闭嘴。”
妇人拽着闺女向前爬几步,连续卖惨可怜兮兮叫道,“若非实在走投无路,我母女二个也不至于如此麻烦诸位大师,呜呜。再说我们也是为报恩而来,并无其他不好的想法。”
“烦请大师救命。”母女俩恐惧地看了眼槐花宫众女,犹如瞧见洪水猛兽恨不得抱头痛哭。
“上赶着报恩是吧?”玉琳琅无所谓般点点头,“行,那你俩以后就跟我身边伺候吧!”
天魁猛松一口气,接收到天忍师兄投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