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为了引暗影们过来,陆晚音走的路还算不错。
路线调转后,路就开始崎岖起来。
想当初,他们流放的时候,可是一路特训过去的。
路有多难走,就不必说了。
在这样的地方,发生点什么危险,丢了命什么的,也很正常吧?
越往后的山路,越陡峭崎岖。
陆晚音干脆寻了个合适的机会,把所有的战马都收进空间,步行上山。
一路跟踪的暗影们傻了。
不是,他们的战马哪里去了?
就这么走了?
那他们现在要不要跟上去?
跟上去的话,他们的马怎么办?
看着陆晚音一群人,脚步轻松上山,暗影首领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敢这样跑过来,就是仗着陆晚音他们更加疲于奔命,同时一样带着马。
他们能走的路,自己这些人也能走。
现在好了,形势突变。
对方没马了。
眼看着前面的人越走越远,有人着急了:“大人,必须尽快作出决定。咱们的军阵,可就要脱节了。”
一想到被吊在后面,明明感觉很近,却怎么都追不上去的过往。
他真不想再体会一次。
暗影首领也是一个激灵,一咬牙:“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把马藏起来,然后快速跟上其他人。
剩下的人,都跟我上去。”
他也怕再磨蹭下去,他们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是。”
被点到名字那两人驱使着剩下的马,朝山坳处走去。
暗影首领带人,快速穿梭在山林间,努力让自己和前面的人,保持合适距离。
等他们离开以后,山凹处突然传来异动。
两个暗影,在下坡之时,脚腕被不知何处而来的藤蔓缠住。
他们整个人朝下栽去,磕在旁边的石头上,很快没了动静。
已经有数百米相隔的陆晚音,眉头舒展开来。
执玉抱着她的脖子,怯生生的,有些不安:“娘亲,咱们为什么要害人呢?
娘亲不是说,希望有一日天下再无战乱,再无百姓死伤吗?”
似乎是怕陆晚音生气,她小心翼翼道:“娘亲,那两个人死的时候,好可怜。”
陆晚音脚下赶路没停,脸颊轻轻在执玉脑门上蹭了一下:“那小执玉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吗?”
执玉摇头:“不知道,但是应该是害我们的人。
可是娘亲,书院里的夫子们常说,得饶人处且饶人。
娘亲,为何不放了他们呢?”
陆晚音笑盈盈地抱着执玉,在她脸上掐了一下:“执玉真聪明,居然连先生的话都能记得这么清楚。”
她没有因执玉的质疑生气。
她知道,两个孩子心智早熟,远超常人。
已经到了能明事理的时候。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为两个孩子树立三观。
她留意着脚下的路:“先生说的没错,但也不是绝对没错。
得饶人处且饶人,饶的是那些无心之失,给别人造成困扰,而不是故意伤害人的。”
执玉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执玉觉得,娘亲说的有道理。”
陆晚音笑着亲了执玉一口:“娘亲问你,如果因为这些人做的坏事,爹爹娘亲,还有太奶奶,甚至几个侍卫叔叔,都被再次流放。
一路危险重重,甚至会死在路上,小执玉会原谅造成这些的人吗?”
小执玉听不懂太深沉的话,却能听懂那个死字。
她下意识紧紧搂住陆晚音的脖子,大大的眼睛里,眨眼功夫就蓄满了泪水。
执玉被吓得不轻,把脸埋进陆晚音肩窝里:“娘亲不要死,都不要死,那些伤害了娘亲的人,才该死。”
这还是执玉出生以来,第一次哭,还哭得如此伤心。
陆晚音在她头上轻轻摸了摸:“娘亲不会有事,执玉也不会有事,这些人伤害不了我们。
但是那些无辜的百姓,没有自保的能力。
如果放这些人再做坏事,咱们大晟,要有不少人家破人亡。
得有数不清的像执玉一样年纪的孩子,失去爹娘,被人卖来卖去。
你说,处理掉这些人,是在杀人,还是在救人?”
“是在救人!”
旁边支着耳朵听了半天的洵舟,大声回答:“过好过坏都是昏君,恩威并施,赏罚有度,眼不居于室而观天下,才是为君之道。”
陆晚音惊诧不已。
她看看谢璟辞:“你教他的?”
谢璟辞笑得得意:“他还不到一岁半,我能教他这些?不过是平日里耳濡目染罢了。”
洵舟喜静,不代表他闭目塞听。
反而,他最喜欢静静观察周围的一切。
上到他跟臣子们的对话,下到宫人们的闲聊,他听过的,都不会忘。
谢璟辞无意发现此事以后,处理一切事物,都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