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菲卡位成功,虽然是意外之喜,有运气的成分,可归根结底,却是姬中凯成全她的。
她不识好歹提出辞职,惹怒了姬中凯,姬中凯如今不想成全她了,也在情理之中。
辽成阔是个老好人,加上担任县委办主任时间不长,并不太了解姬中凯的为人,便将他的话当真了。
辽成阔道,“姬书记何必和一个女孩子生气,回头我和她好好谈谈,让她给你认个错。”
姬中凯瞪了辽成阔一眼,抓起笔在宁晓菲的辞职上签上名字,递给祝夫山道,
“按程序办吧。”
祝夫山见他动了真格,也跟着着急起来,“姬书记,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市委组织部明天下来考察,我们赶在今天把人放走,万一引起市委的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宁晓菲递交辞职信在先,市委组织部考察她在后,程序上有问题吗?”
“没问题,可是……”
“不用可是,有什么事我担着,别忘了我还是市委副书记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祝夫山一下子就明白了。
姬中凯和宁晓菲僵持半天,气得脸红脖子粗,都不肯同意她辞职,一听到市委组织部要对她考察,立马便签字放人,其实冲的不完全是宁晓菲,而是市委书记马朝阳和组织部长鞠克若。
姬中凯身为市委副书记,是市委五人组的重要成员,市委要提拔干部,尤其涉及到他的下属,竟然没人提前和他打招呼。
或许马朝阳对宁晓菲的提拔还在酝酿之中,不召集五人组开会讨论情有可原,马朝阳是市委一把手,事情多有可能疏忽,也情有可原,可他鞠克若不应该无视姬中凯的存在呀。
都要对宁晓菲进行考察了,鞠克若才给姬中凯打电话,座机没打通,还有手机呢,就这样一声不吭,直接安排人将通知下到县委组织部,这算什么!
宁晓菲要打姬中凯的脸,鞠克若也要打他的脸,难道他的脸面一点不要吗。
分明是在欺负他姬中凯这个外来的干部呀!
祝夫山攥着宁晓菲的辞职信,如攥着一枚拉开弦的手榴弹,不知如何是好。
辽成阔没意识到问题的复杂性,说道,“姬书记,宁晓菲太年轻,考虑事情不周全,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你说到点子上啦,她太年轻,各方面都不成熟,这样的人怎么能提拔重用呢。”姬中凯说着摆手道,“你们忙去吧。”
辽成阔的嘴被堵住,再也不敢说话了。
从姬中凯的办公室出来,辽成阔将祝夫山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埋怨道,“祝部长,你怎么不劝劝姬书记呢。”
祝夫山苦笑道,“怎么劝,他正在气头上,我要是说多了,岂不是火上浇油。”
辽成阔道,“这个宁晓菲,真不知哪根弦搭错了,早不辞职晚不辞职,偏在这个当口辞职。”
祝夫山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辽成阔的仕途一直不顺,每到上台阶时,总是差着那么一点运气,临近仕途未端,才踩着线进入县委常委序列。
他不愿自己的遭遇在宁晓菲身上重现。
辽成阔看着祝夫山手上的辞职信道,
“祝部长,宁晓菲能进入市委领导的视线,不仅是她个人的机会,也是市委对青平组工工作的肯定,如果我们错过了,肯定会引起市委组织部的反感,恐怕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不会再给青平的干部机会了。我认为这件事要慎重对待,你的意见呢?”
祝夫山当然明白此中的利害关系,他心里已经有了补救措施,嘴上却道,“老辽,你对宁晓菲的事如此上心,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祝部长什么意思?”
“宁晓菲是个大美女嘛。”
辽成阔涨红脸道,“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宁晓菲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我不希望年轻人在关键时刻掉队而已。”
祝夫山哈哈大笑,“你别急呀,我没说什么嘛。”
辽成阔道,“都火上房了,你还有心情瞎逗。”
“好吧,不逗你了。我明白你的想法,不管宁晓菲是辞职,还是调离青平,她留下的空位,我都会帮你计划着。”
辽成阔当上县委办主任后,之前那些老部下都在蠢蠢欲动,尤其是农业局的副局长谭北湖,正值壮年,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就是性格太孤傲,每次民主评议,得分都不高,要不是辽成阔当上副县长,连实职副科都落实不了。
辽成阔没少在祝夫山跟前讲谭北湖的好话,希望能帮他往上走一走,到乡镇去主持政府工作。
如果宁晓菲能腾出位子,镇街的主要负责人肯定要重新洗牌,谭北湖的机会就来了。
辽成阔的小心思被祝夫山看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还是不希望宁晓菲辞职,那样影响不好嘛。要不我们和支流县长透个口风,让他出面去做姬书记的工作?”
祝夫山正有此意,不过透露消息给赵支流,是否会得罪姬中凯并不确定,他正为难呢,辽成阔却主动提了出来。
祝夫山顺势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