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一声不小不大的痛吟声呼出,燎起寸寸浊气,打着气旋儿溶于炽热的骄阳之中。
只见许仙久于耀阳之中,他背靠白犬,丝毫不惧太阳火的高温,借用太阳光辉遮掩自身的痕迹。
此刻,他手扶额、放声大笑,面容扭曲森森狰狞之色。
“哈哈哈……”
笑声久而不止,响亮的声音震得他的面皮裂开一道缝隙,从眼下垂落大约有三厘米,宛如一颗晶莹的泪珠。
他轻轻抚着那颗“泪珠”,没有鲜血或者血肉溢出的迹象,仿佛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现象。
那不是简单的体伤,是道伤。
所谓身外身,乃是以灵魂为中枢,捕捉己道作为根基,塑造真灵,从而点燃九天息壤的光华。
如今,盈慕在圣彼得大教堂陨落,她死前的所历、所闻、所听,尽数反馈己身。
他明悉教堂沦为笑柄、十字军出征的情况之后,亦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盈慕身上的那他切开的灵魂——泯灭的痛苦。
仿佛坠入了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之中,承受着无尽的冰寒侵袭和寒风刺骨的吹拂之痛,这种痛苦犹如千刀万剐。
“哈哈哈……”
许仙发出一阵低沉而又诡异的笑声,他的肩头不停地耸动着,在极力压抑胸膛那颗跳动的心脏。
他的牙齿将嘴角硬生生扯出一抹红润,甜腥的味道充斥在口腔中。
他寒着眸子,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九重之下的那片汪洋大海。
周围环伺的鬣狗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随时可能对包围圈内的猎物发起围猎。
这些猎物久经战斗,早已疲惫不堪,面临法力枯竭、体力透支的困境。
不论是人数较少的耿飙飙等人,还是在人数上碾压的教宗和党国。
他们变得相当谨慎,不再全力出手。
耿飙飙几人在围攻之中尚能苟延残喘而不死,多亏道门来人,他们才能撑到现在。
而在这几位道风仙骨的前辈之中,有一人,许仙曾在蔗姑的言语中听过。
他年岁偏小,应是与九叔同岁。
不过他驻颜有术,面如玉冠,皮肤白皙,宛如美玉雕刻而成,散发着淡淡的暖意。
蔗姑唤他师兄,师从闾山,戴红头巾,道号青云子。
他一人便在群敌之中护下了敖凝霜。
正如此,许仙方能安心的稳坐钓鱼台,静待清澈的海水变得浑浊,等鱼儿全数进笼。
当教宗入场之后,他就已经按耐不住,想要下场将其一网打尽的。
他刚要动身,身后代表生命和火焰的耀阳,突然爆发出一股极致的寒冷。
突遭变故,许仙没有太多的防备,他猝不及防的被那道形成的黑洞吸入其中。
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大脑不断冒出眩晕的信号。
白犬惊异的表情在他眼中迅速变成一团丝线,揉成了解不开的乱麻,当头给了自己一击,他头重脚轻的向后栽倒。
当后脑勺即将触碰一百八十度的水平线时,眩晕、黑暗如泡影般破碎。
摇摇晃晃的身体缓缓停止打摆,像一具无魂的躯体刚刚回魂直愣愣地杵在原地。
他低着头,视线自然的向下垂。
脚下是一片阴云,本是一体,却传出阵阵若隐若现的撕咬声。
看久了,那杂乱的撕咬声就大了,吵得他头昏脑涨,身体又开始晃晃悠悠,随时可能再次栽倒。
许仙连忙抽离视线,余光扫视到自己虚幻的身体,大脑瞬间恢复一丝清明。
他连忙一番自查,自己的心神竟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给拉扯进了这片虚无之地。
在这一片陌生、荒凉的混沌之地,他恍惚之间,仰视着一尊真神。
扭曲、庞大的身躯就像一团凝聚、絮状的黑雾,不可名状之感的大恐怖涌上心头。
顷刻间就要将他的理智给淹没,他浑然忘记了呼吸,胸膛内的心脏仿佛收到某种信号,也在失去呼吸的支撑之下开始渐渐停息。
明明虚幻之躯,却有实体之感。
没有心脏的庇护,许仙感到了彻骨的寒冷,躺在血管中黏稠、结块的血液失去了温热,释放了身后的幽冷。
他的躯体结出黑色的冰晶,腐蚀着他的理智,却拦不下心底的好奇。
许仙全然不知抵抗寒冷,拼命的从那道深邃的背影移开视线。
冻僵的脖子传出“咔咔”的脆响,在他转头时崩碎了一些黑色冰晶,掉进阴云之中。
密密麻麻的撕咬声随之一消,但在下一瞬间,更为恐怖的咀嚼声响起。
许仙伫立不动的身体开始变得上下起伏,脚下的阴云不断蛄蛹着,其中似乎囚禁着无数头食人鱼。
可失去理智的许仙陷入了偏执,忽视脚下的异变,他坚持转过了头。
他偏要瞧一瞧身后的幽冷是何物!
“呃——”
震惊之语脱口而出,却又出口无迹。
有一股怪异的力量将他的这句话不断加密、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