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交锋的眼神中,皆是对彼此的不屑。
郑逢时惯常冷着一张脸,目光略过对面,转身带着展宏就要走。
“郑先生,好久不见。”
江忘单手插兜立在原地,似是笃定他会停下,也就没再上前。
“你是皮又痒了,想让我再揍你一顿?”
江忘没理会他的挑衅,反而波澜不惊道:“不就丢了一份合作吗?别告诉我,你玩不起?”
往后,他势必要从他身边夺走更多。
郑逢时肆意目视江忘投来的目光,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千方百计谋了点蝇头小利就把你得意成这样,奉劝一句,别出来丢人。”
“那也总比某人使尽下作手段来得更光明磊落。”
某一刻,郑逢时攥紧拳头,一字一顿开口。
“你找死。”
江忘眸光一凛,缓缓走近他,眼中分明有刻意隐忍,“你在诗凡面前,也时常这样疯癫?”
“这跟你有关系吗?”
郑逢时故意用一种毫不在意的语气托出,而后讥诮的笑了,“我们夫妻之间怎么相处,有必要告诉你?”
“郑逢时,你别太得意。”
“哈……”
瞧他这话说的,郑逢时都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情场得意,商场就难免遭小人算计,不过我觉得很值,毕竟是快要当父亲的人了,心胸自然要宽广点,好给我的孩子做个榜样。”
说完,郑逢时冲对面嘲弄一笑,带着人离开。
地下停车场的灯这时亮了,刹那间格外刺眼,江忘下意识眯了眯眼睛,脸色阴沉得可怕。
两人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商业论坛会上,不少业界翘楚都想趁着此次机会多为自己谋取利益。
外方代表paul先生是德国人,手里握有本国三分之一的汽车产业链,实力在一方可谓不容小觑。
由于郑氏在欧洲的新项目出了状况,考核那关过不去,自然而然就被paul先生的助理划出考虑名单之外。
展宏手里拿着刚被拒绝的项目文件,小心翼翼站在一旁。
郑逢时在与别人洽谈时,视线陡然与江忘撞到一块,本是无意,可眼神中即刻流露出的轻蔑却是与生自来的。
江忘只撩了下眼帘,不再看他,调转视线继续与对面金发白皮的外籍男士侃侃而谈。
展宏见郑逢时脸色阴郁得可怕,小声询问:“boss,德国那边的其他合作还要……”
他话未说完,就被对面射来的眼神震慑住,继而没再出声。
郑逢时收敛了一下心神,淡淡出声:“马上去把航线申批下来,今晚就过去。”
展宏点头应下,一秒便悟出他此行的意图,德方那边,任paul再怎么得势,手里也只握有三分之一的话语权。
可郑逢时要的,远比这更多。
踏上私人专机前,他给许诗凡打去一个电话,那头照旧语气冷淡,“有事?”
光是听到她的声音,郑逢时心就软得一塌糊涂,倏然勾起唇角,“想你了。”
许诗凡默了两秒,以为他在无理取闹,继续看向手里的文件,“没事我挂了。”
郑逢时并未恼怒,甚至还低低地笑出声来,过得片刻才说:“我这几天要出国一趟,你和宝宝在家乖一点,等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签了字的离婚协议?”
许诗凡不理会他的有意讨好,心直口快说出煞风景的话。
电话那头又笑了,随后压低声音,带着几分魅惑,“那不能给。”
“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许诗凡学着他的语气,只是措辞不善。
“可聊的很多呀,比如你喜欢的那家意大利中古店,到时我会去转转……”
“郑逢时,你有病吧!与其有时间在外面闲逛,倒不如坐下来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之间有多不合适。”
听筒中一片死寂,郑逢时没再出声,也没有挂机,只是安静的沉默着,那种令人窒息的沉寂。
展宏奇怪的看着他,又低头看了眼腕表,这才不得不出声提醒,“boss,时间有些紧张了。”
郑逢时闻声才缓过来,目光从上一秒的微愣,一秒切换回平常的冷冽果断,没说半个字,直接掐断电话上了飞机。
不远之外,几乎是电话被挂断的同一时刻,许诗凡的眼泪就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定定地看着手机屏幕,也顾不得去擦。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董事长,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视线对上那一刻,沈曼曼声音戛然而止,抱着一沓文件立在原地。
两人都面露尴尬,许诗凡下意识撇过头去,扯了几张纸巾在脸上胡乱擦拭一番。
“诗凡姐,发生什么事了?你……”沈曼曼眼中隐约透出几分担忧,忍不住问。
“没什么,我只是最近情绪不太稳定,动不动就揪着一点小事大做文章。”
虽然沈曼曼还有疑惑,但也不好继续追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