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宋均说,“先别试了,直接进来。”
这张【怪谈】明显不是一般的方法可以销毁的。
这种情况下,试再多次也没有意义。
“做好准备。”宋均对老鼠说,“拿好武器,在离边缘比较近的位置等雪女复活。”
“大佬,你是要试探?”宋乞明白了,“试探雪女到底能不能穿过防护罩——?”
“对。”宋均简单地说,“这很重要。”
“一旦情况不对,立刻引爆手榴弹。”宋均嘱咐道。
老鼠很明白地点头。
防护罩打开了。
雪地车快速驶入,停在一边。
一名阴兵从车上跳下来,那只猩红的漆盒被他牢牢抓在手里。
雪女的头颅长好了一半,纯黑色眼睛睁着,眉心处狰狞地隆起,皱出三条竖纹。
墨色图腾蔓延到全脸,每一根线条都充斥着杀意。
老鼠见势不妙,将自己的身体埋进厚厚的白雪。
等最后一根长发也生长完毕,雪女终于从雪地中直起身体。
她抬起头,似有所感地向防护罩另一边望去。
“我的东西呢?”
雪女迈出一只脚,伸出手,触碰上那层幽蓝。
“我的……东西呢?!”
她的声音蓦然尖锐,尾音与骤起的狂风融为一体。
雪女张大嘴巴,凄厉的尖啸声穿透了蓝色屏障。
她奋力地扑上去,整个身体与防护罩紧密贴合。
黑发被暴风雪裹挟着在身后飘飞,雪女秀丽的手变成利爪,用力向防护罩里嵌。
伴随着黑色的长指甲齐根断裂,雪女的表情愈发狰狞。
她嘶哑而尖锐地吼道:“杀!杀!!”
“快走。”宋均垂下眼睛,“当着她的面离开。”
阴兵朝着雪女晃了晃那抹猩红,跳上车,迅速离开了雪女的视线。
防护罩外,暴雪肆虐。
老鼠躲在厚厚的雪层里,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等外面的风声和近乎疯狂的咆哮稍微平息,老鼠才小心翼翼地刨开厚厚的雪,钻出一颗头来。
雪女惨白的脸上纹路斑驳,正从地上抓起雪童子的那颗心脏。
她诡异地笑着,将那颗心脏缓缓地抓碎。
老鼠畏惧地看着雪白的指缝间溢出的肉泥。
“那个,尊敬的小姐,”它怯生生地开口,“我们……”
雪女转过黑洞洞的眼睛瞪着它,吓得老鼠噤了声。
“他抢走了我的东西。”她说,漠然的语气却带着凛冽的肃杀。
“他抢走了我最最重要的东西。”
“是,尊贵的小姐。”
雪女纯白的嘴唇扭曲了,变成一个冰冷的微笑。
“我知道我的东西在哪里。我知道它在哪里。”
老鼠没有打断。
“那蠢货可以抢走它,但是没法毁灭它。”雪女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而我……”
她弯腰捧起老鼠,将它裹进一捧白雪。
“我会杀了他。杀了他,拿回我的东西,拿走他引以为傲、来之不易的一切!”
老鼠瑟缩着点头。
“请、请您救救海岸线主人……”
它似乎有些不放心,一双红眼睛很担忧地看着雪女。
“您、您确定没有事情吗?那个被拿走的东西……”
老鼠感受到了雪女身上锋利的杀意,瑟缩得更厉害了。
“他们试一千次、一万次,总能试出结果的。”
“要不,我、我去和我的主人打招呼,看看他有没有办法用他的那一点点力量帮帮忙……”
雪女垂下眼睛,黑雾弥散。
“不。”她冰冷地说,一颗雪粒打在老鼠耳朵上。
“他们试不出来的。”
雪女裂开嘴,露出一口涂得漆黑的牙齿。
“只有我。只有我,才能从画纸里挪出屋子。”
……
宋均执笔,顺手记下了最后一句话。
“有趣。”他露出一个微笑来。
长桌边一片静默,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
宋乞思索片刻,忍不住凑上前问道:“大佬,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
他整合着语言:“这间屋子只有从画纸里挪开,画纸才能被毁灭?”
“然后,只有画纸被毁灭了,屋子才能彻底毁掉……”
宋均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