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姜黎,“公主说的是,那不知公主是打算……”
“自然是要去见靖安王了,听说皇兄也受了伤,想来那边应该有大夫?如此说来岂不正好。”
贺宁心里头是一万个不乐意,但是到底姜黎刚刚立了大功,众目睽睽之下兵不血刃的阻止了这场战争。
再加上对方毕竟是公主,他一个副将总不好在人前落了口舌,不然是给自家王爷惹麻烦。
只不过此时王爷受伤,他觉得暂时还是不要让姜黎靠近才是,那便暂时带回军营安置一下算了。
念及此,贺宁脸上露出一个假笑,然后道:“公主说的有理,这边还需要忙一阵子,那就请公主和尉迟将军先随我回营地安置吧。”
军营是他们的地盘儿,带姜黎过去,贺宁倒是不惧的。
但是没想到,姜黎也丝毫没有顾及,带着尉迟枫一行人就走。
这也让贺宁稍稍放心几分,觉得她可能真的单纯是想跟他们汇合回京,没有别的意图。
姜黎被贺宁带到军营之后,还是好生安置了一番的,并没有怠慢。
不过姜黎说要见秦泽,贺宁就推脱掉了。
最后只是把秦泽的大夫给带了过来,为秦诀看伤。
大夫看过之后,开了药便离开了,出去之后贺宁还透透问了一下秦诀的情况。
他有点儿怀疑他们是不是在使诈?
但好在大夫告诉他,秦诀的确伤的很重,差一点就伤到心脉救不回来了。
如此贺宁才真正放下心来,匆匆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如今秦泽重伤,事情都压在他身上,他也的确没有太多时间顾及姜黎这边。
只留了两个人注意姜黎那边的动向,便没再多管了。
帐篷里,尉迟枫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秦诀,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愧色,“……终是我对不起他。”
虽然即便他不出手,秦诀败局也已经定下,但……他想起秦诀倒下时看他的那一眼,他心里还是会觉得愧疚。
倒是姜黎淡定多了,“你有什么对不起他的?难道非得陪他去死才算对得起吗?”
“你怎么不想想,如果他真拿你当兄弟,那他此前连我的后路都想好了,怎么就没想着要保你一命?”
尉迟枫微微一滞,随后反驳道,“我是兵,自然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如果我也是兵,你猜他会不会带我一起去送死?”
“说白了,他或许是拿你当朋友,也给了一定的信任,但你对他来说还是不够重要。”
“所以,你此前为他出生入死,便已经算是全了这份兄弟之情,如今各有志向,犯不着愧疚。”
尉迟枫:“……”
虽然她安慰人的方式特别了点儿,但好像……真的没那么难过了?
沉默了一会儿,尉迟枫忽然问了一句,“公主……对他当真没有半点感情了?”
姜黎顿了顿,随后却是出乎意料的,坦然答道,“有啊。”
尉迟枫一愣,“可你……”
“可我做的事却半点没有留手?”
姜黎笑了一下,“爱是真的,恨也是真的,不矛盾。”
“而爱或者恨,并不是我去判断一件事的准则,我心中自有一杆称,那是我的原则,谁也碰不得。”
尉迟枫愣愣的看了姜黎半晌,才叹息一声道:“公主这样的人……当真世上难得。”
没有再久留,很快尉迟枫离开,留下姜黎和秦诀待在帐篷里。
姜黎看了眼床上的秦诀,脸色苍白,受了很重的伤。
其实乍一看到他这般模样时,她是有过一瞬间的慌乱的,竟是有些害怕,他真的会就这样死了。
如她刚刚所说,爱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爱恨这种东西,哪里又能分的那么清楚呢?
她就这样盯着秦诀看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帐篷。
“兰茵,看好他。”
“等他醒了……给他上副锁吧。”
毕竟秦诀可不是她,人家会武功呢,一个疏忽,说不定就跑了。
虽然她觉得……他未必会跑。
那日之后,姜黎再也没有去看过秦诀。
两天之后兰茵倒是告知她说,秦诀醒了。
姜黎闻言也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打算去看他的意思。
直到他们在军营里待的第七天,贺宁忽然带着人气势汹汹将他们给围了。
“说,是不是你们害了王爷?!”
贺宁眼睛通红,如同收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此时对姜黎便是连伪装出来的客气也没有了,只厉声质问,看样子似乎恨不得将她抽筋扒骨。
姜黎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害了谁?靖安王?他怎么了?”
有人忍不住痛哭出声,“王爷他……他死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也都红了眼睛。
姜黎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不过……贺副将,我能理解你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