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过了一段安稳日子,随着年关临近,她本以为能过个安生的年,却没想到很快,京城那边就又有动静了。
庆帝声称有人举报秦诀为夺权而卖国投敌,还软禁了长荣公主,害死烈焰军无数将士,罪不容诛。
于是他派出靖安王秦泽,亲自南下,欲将秦诀带回京城候审。
当然,说是带他回京,谁都知道只是个托词而已。
秦诀不会跟着秦泽回去的,秦泽之所以要亲自前去,也是因为想要拿下秦诀,必有一战。
秦诀手底下有那么多兵,秦泽这个靖安王亲自前去,声明此事与他们无关,放下武器投降者绝不连带,才更有可能以最小的代价解决这件事。
消息传到边境那日,正是腊月二十九。
马上就是除夕了,秦诀为了让姜黎这个年能过的开心一点儿,特意为她准备了不少东西。
可在除夕到来之前,先一步到来的偏偏是京城的消息。
秦诀看着姜黎,平静的眼神中透着几分惨然。
“你做的?”
能把事情说的那么详细,即便是庆帝有心冤枉他,也不可能说的与事实别无二致。
而这个事实,真正知道的人也只有他和姜黎了。
从前姜黎要杀他,他觉得难过,觉得失望。
但后来他又总觉得,那会儿事情才刚刚发生,会有冲动也是正常的。
而这段相对平静的时间,也让他心底重新燃起希望,总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和姜黎总会好起来的。
直到此时的一封传信,将他的自欺欺人彻底打破。
从始至终,姜黎都不是冲动,她就是很平静的,很真心的,希望他死。
面对他的质问,和他满脸藏不住的失望痛苦,姜黎半点儿愧疚都没有的点了点头,“是啊,我干的。”
她承认的很痛快,脸上还带着笑,“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就要对上秦泽了……害怕吗?你觉得你能赢了他吗?”
秦诀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我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现在的你,宁愿最后赢的人是秦泽,也想拖着我一起下地狱?”
姜黎微笑,“没什么好处,但看你败了,我心里会觉得痛快些。”
“阿黎,我早就跟你说过,如果你想要权力,我之后完成了自己的事情都可以给你!”
“你何必非要与我作对?”
姜黎表示:“我想要什么自会自己去争取,别人施舍的我可不稀罕。”
“而且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你不如先好好想想你要如何应对秦泽?”
秦诀垂眸,“你是怎么办到的?”
他还是有些想不通,她明明一直都在自己的监视之下,到底是如何向外面传递消息的?
姜黎当然不会回答,只笑了笑说道,“所以说,你以前还是太小看我了。”
“以后,可以把我再看紧一点儿啊,或者你实在受不了,杀了我一了百了。”
秦诀这次什么都没说,愤然转身,离开了。
他对姜黎真是打不得骂不得,偏偏又防不住。
心里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姜黎说的对,他以往到底还是小看了她。
所以离开房间之后,他下令,“这里的人手,再加一倍。”
连带着,姜黎连平日去花园走走的自由,也又被剥夺了。
接下来的日子,秦诀再次变的忙碌起来,而姜黎这里几日没见过他,倒是难得见到了另一个熟人。
看着今日过来送饭的人,姜黎挑眉,“尉迟枫?”
她笑了笑,“怎么,你是来给我下毒的?”
尉迟枫到现在都还待在秦诀身边,如何抉择似乎已经很明了了。
既然是秦诀的人,又了解很多内幕,那必定是看她非常不顺眼的。
所以如果尉迟枫想杀她,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
尉迟枫却是苦笑一声,“姑奶奶你可别逗我了,杀你?我敢吗?”
“只怕我今日动手,明日脑袋就得被王爷砍了挂在城墙上。”
姜黎想了想当初那位雷行军将领的头颅,深觉同意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既然不是杀我的,那怎么,闲来无事过来找我聊天的?”
尉迟枫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复杂,脸上的笑容也很勉强,且带着苦涩,看起来……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在姜黎再次开口询问之前,尉迟枫终于主动开口说道:“长荣公主,您可愿放王爷一马?”
这话姜黎就听不懂了,“怎么个意思?你让我一个被软禁的,放他一马?”
尉迟枫却是直接就跪下了,“别人不明白,我却不可能想不通。”
“公主智谋无双,向来算无遗策,很多事别人只以为您是无意,我却觉得那不可能只是偶然。”
“从梁国的赵太守开始,王爷本该是一片坦途,却硬生生出了许多波折,一直到现在,好好的局面变成了这般。”
“您要说不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