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惜看向楚晏舟。
“晏舟,大哥要感谢你,是你撑起了侯府。”
不等楚晏舟开口,楚晏惜又看向苏竹卿。
“竹卿,你的事迹丞相也都跟大哥说了,侯府能有如今的样子,你的功劳最大。”
“大哥过奖了,我亦是侯府的一份子,这些事情都是我该做的。”
楚晏惜没再说话,不是所有女子都能有此魄力。
这辈子他就只见过两个,一个是祖母,一个便是苏竹卿。
第二天一早,楚晏惜活着回来的事情传遍了京城。
百姓们都认为是楚家好事做多了,上天发慈悲。
勤政殿,自从父子两撕破脸皮后,父慈子孝的戏码无需再上演,司徒彦未曾踏足过勤政殿半步。
洛心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
惠安帝艰难的转头,眉间几不可查的皱了起来。
“心心,今日的药怎味道有些不同。”
这几日惠安帝疑心更甚了,总担心楚晏舟或者司徒彦会下毒要了他的命。
虽然他已经成了这副样子,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洛心敛去眼底的情绪,坐在惠安帝的跟前,声音轻柔。
“陛下,这是妾身亲手熬制的,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
惠安帝浑浊的眸子稍稍变得清明。
“心心,如今朕的身边,唯有你值得信任了。”
“陛下,妾身喂你。”
“好。”
一碗汤药下肚,洛心离得更近了些。
“陛下,可觉得好些了?”
惠安帝轻轻点头,想摸摸那近在咫尺的小脸,可是有心无力。
“心心,朕觉得好多了。”
“陛下,可是想牵妾身的手?”
惠安帝心中感叹,唯有心心最懂他。
“嗯。”
洛心的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
惠安帝一脸疑惑。
“心心这是怎么了?”
洛心掏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
“可是陛下的每一次触碰都令妾身恶心不已,每每妾身都会清洗好几遍,可是都洗不清身上的脏污。”
惠安帝不可置信的看着洛心,刚刚还软言软语的爱妃,突然之间换了一个人。
洛心不理会惠安帝,继续开口说道。
“陛下,你知道外头的百姓都是怎么骂你的吗?”
洛心怨毒的看了惠安帝一眼。
“你一定不止,妾身告诉你吧。”
“他们骂陛下残害忠良,害得大周失去一名勇将,大周损失了十万将士,他们让陛下早些去死,让陛下早些下地府恕罪。”
惠安帝瞳孔瑟缩,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喉咙一阵刺痛,不管怎么努力都发不出一个音。
洛心也看出了惠安帝的异样。
“陛下不用白费力气了,妾身在陛下的汤药里加了好东西,等今晚才能开口。”
惠安帝惊惧的看着洛心,那张熟悉的脸变得陌生,她不是那个她。
“对了,陛下还不知吧,楚晏惜没死,活着回来了,百姓都说是老天有眼。”
宫门口的登闻鼓再次响起来,洛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陛下听到了吗?百姓们催你去死呢,陛下你怎么还没死啊。”
洛心声音幽凉,每一个字都透着阴森的气息。
惠安帝身体不受控制。
洛心闻到尿骚味,嫌弃的离远了些。
“陛下,你太没用了,就这点胆量,真该让天下的百姓看到陛下这个样子。”
说完,洛心呵呵笑了起来。
“陛下,陛下已经好奇我为何变了。”
洛心的眼眸陡然变的凶狠。
“那是因为陛下杀了我的父母,陛下难道没有发现,自打妾身进宫以后,陛下梦到贵妃的次数变多了吗?”
惠安帝嘴巴颤抖,脸色变得惨白。
“一个贵妃娘娘而已,陛下就怕成这样了,今晚陛下面对的可是十万冤魂啊。”
“哈哈哈哈哈。”
十年来,洛心第一次觉得这般畅快。
“陛下,今晚他们会一一来找你的,陛下不要心急。”
说完,惠安帝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是夜,惠安帝猛的睁开双眼,嘴里不停念叨着不要来找我。
朕没错。
一会疯癫一会痴狂。
不管太医灌了多少安神的药,扎了多少针,陛下一次也不曾清醒。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广白敲响了栖池居的院门。
楚晏舟和苏竹卿披外袍走了出来。
“何事?”
广白脸上是喜悦。
“侯爷,夫人,陛下薨了。”
“死状如何?”
“嚎叫了一整晚,再也没能睁开双眼。”
“好,很好。”
楚晏舟眼底浮起一层冷意。
不出半日,惠安帝薨逝的消息不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