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涂山诺最后一子往棋盒里潇洒一扔,随意道:“我输了。”
而后双手撑桌,身子往后一挺,面上冷若寒霜的望着对面的徽生,除此之外不想再多说一句。
这局棋从一开始就没有赢得余地,每当涂山诺自以为可以有一席之地并加以反击之时,徽生就会站在至高位上,给予她致命一击。直到涂山诺累了,认输。
对面的徽生还是那般端庄自若,微笑着收拾残局,面上是不动神色,嘴里是练练夸耀:“不过是侥幸赢了诺姐姐罢了。”
涂山诺听了这话,觉着自己又不是小孩子那需要这般的台阶,但还是身体前倾,姿势改为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眼眸微微低下,嘴里是单刀直入的问:“司命,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使用的?我要是猜的没错,你是答应她用关于大司命的信息换的吧?”
其实涂山诺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司命和天帝有干系,不过是司命有着文人都有的傲骨与脱世,大意了和涂山诺在凡间遇见时用的男身本相,一点变化术都没用。
是了,他便是涂山诺在调查冬壤弟弟那件事时撞上的那位墨客。
加上他在东华当时的施压来不及做变化,所以涂山诺当日一看,自然露馅。
呜呼,哀哉!
徽生此时打开天窗说亮话:“真要说司命这枚棋,轮不到我来拉拢,是我母亲做的。”
“令慈这般谋划,却被藏于闺阁,倒是委屈。”涂山诺这般漫不经心的语气评价着,内心却是暗自敬佩。
文字杀生的事发生的可不少,除了在留影法术没出现前,正真有效的证据,不就是谁谁谁的亲笔;还有文学作品造成的社会性死亡的生灵、物品也大有例子。
故而这千缘阁阁主,哦不对,前阁主,那位神女倒是拉拢对了。
事已至此,涂山诺也知道自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甚至于徽生为了补偿她,还把平复叛乱,营救天帝的大功算在她头上,即为她增添威信,也帮着青丘拉拢势力,可谓名利双收。
涂山诺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就真的开门,打算出去了。
却正好撞见天后进来,手上托盘里盛的是待会封赏大典要穿的衣裳。
火红的衣服映入涂山诺的眼帘,她颇有深意的回头,但还是爽朗一笑,嘴上是再诚挚不过的许诺:“我会帮你!”小跟班。
最后三个字她没敢说,飞一样的跑掉了。
……
巍峨的天宫主殿,随着通传小官的一句:“天帝,天后驾到。”
众位齐齐回头,除了涂山诺和早就知道的东华其余皆是一惊。
天帝天后倒是混不在意他们的眼神,将走的厚了些的妻子,执手往前拽拽,直到与自己齐头并进,才放心一笑。
天后照旧襦裙样式,不过火红一片,脱位长了些,更衬得肌肤玉润,看着更为娇艳惹眼,那双大眼睛看着眼前呆愣的气氛,不禁微笑不止。
令他们惊讶的是天帝,火红的裙子仿佛就是为了她而生的,周身燎然一片,气势恢宏,头上没像妻子那般金枝玉叶,仅簪缨帽子。每走一步都是气势磅礴。
她和妻子齐头并进,一同走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回头与涂山诺对视的刹那展露富有魅力的嫣然一笑。
涂山诺突然想起幼时学堂里,同天帝闲聊时的几句话。
“要是有一天,我想穿上红衣…”徽生期期艾艾的想着
“嫁的所爱?”涂山诺打趣道。
“不是,是穿上红衣惊艳四方!”
此时的大殿上,保守派等着激进派炫耀,激进派等着保守派骂娘,但最后那边都没先说,好像默认了天帝这一传承千古的男子座位变成女子,倒显得先前的坚守与执着像个笑话。
……
宴会一角,涂山诺不胜酒力,打算提前离席,却没想到左脚绊右脚,一个趔趄,没趔趄成功,被东岳接住了。
二位终于可以用着标准的偶像男女主姿势双目相对。
涂山诺手搭载东岳脸上,微醺着说:“这一回倒是真接住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