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太太……”见苏滟的眼珠子隔着紧闭着的眼皮颤颤悠悠地动了动,保姆陈姐急忙俯身凑到床头,轻轻唤了一句,“您醒了吗?”
苏滟眼睛保持紧闭着的姿势,嘴巴微微张口,哑着嗓子哼哼了几声。
保姆陈姐听不清苏滟嘴巴里在哼哼什么,于是轻声询问道,“太太,您说什么?是想要喝水吗?”
站在保姆身后的陈嘉昕支着耳朵仔细听了几秒,压着嗓子提醒说:“妈,她好像是在喊疼。”
保姆陈姐回首看了女儿陈嘉昕一眼,侧过头将耳朵凑到躺在床上的苏滟嘴边,仔细听了一会儿,果然听见苏滟的嘴里含含糊糊地喊着,“疼……好疼……”
她将视线下移,落在苏滟裹着纱布的左手小臂上,纯白色的纱布上隐隐透出血的鲜红色。
陈嘉昕的目光也落到了苏滟的左手小臂上,她压着声音和母亲说:“妈,是不是麻药的药效过了?”
“可能吧。”保姆陈姐语气不怎么确定地嘟囔着,她朝着身后的陈嘉昕摆摆手,交代道,“你快去一下医院,让宋医生开些止疼药。”
陈嘉昕‘哎’了一声,‘踢踢踏踏’的疾步走出房间。
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苏滟吃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一顶款式简洁大方的纯白色吸顶灯,这并不是她昏过去前看见的蒂凡尼田园风格的炫彩水晶灯。
神志渐渐变得清明,苏滟意识到自己不在太阳岛小别墅的卧室里,她眨了眨眼,侧眸看向站在她的床榻旁一脸焦急表情的保姆陈姐,张口问,“陈姐,我这是在哪啊?”
苏滟听见自己的声音是很哑的,像是许久没有喝过水,她费劲地咽了口唾沫,继续问,“我昏睡了多久?”
保姆陈姐弯腰扶着苏滟坐起来,一边在她的身后垫了两只枕头,一边回答说:“太太,你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这是回答苏滟的第二个问题,保姆陈姐扶着苏滟靠在垫高了的枕头上,随后走到一旁的柜子处,从柜子上的直饮机里接了一杯温水。
苏滟目光随着保姆陈姐的身形而挪动,这才注意到这间屋子以灰白黑三色为主,墙壁是灰色的,柜子都是黑色的,虽说是简洁的装修,但却处处透着低调奢华。
“我这是在哪里啊?”苏滟又重复了一遍第一个问题。
保姆陈姐端着水杯走回到床榻边,一手扶着苏滟的后脑勺,一手将水杯递到她的唇边,先说了句,“太太,您先喝点水。”
待苏滟喝了小半杯水,保姆陈姐才回答她的问题,“太太,这里是海城秦氏集团总部的顶楼。”
听见保姆陈姐的回答,苏滟猛地推开面前的水杯,撩开盖在腿上的薄被就要往外跑。
保姆陈姐猝不及防地被苏滟推了一把,手上的水杯没拿稳,玻璃质地的水杯‘哐当’砸在木地板上,碎成一片玻璃渣。
苏滟是光着脚的,裸露的脚掌在她爬下床的时候好巧不巧地落在了破碎的玻璃上,一瞬间地上出现几道鲜红的血迹。
保姆陈姐胆战心惊地‘啊’了一声,“太太,小心玻璃。”
苏滟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跌跌撞撞地往紧闭着的大门方向冲。
保姆陈姐在她的身后着急忙慌地喊着,“太太,你不能出去,外面是……”
没等保姆把话说完,苏滟已经冲到了大门口,隔着漆黑的门板,她听见不同人说话的声音。
没有半分犹豫,她伸手‘咔嚓’扭开门把手。
外面的光线要比屋内亮很多,光线一下子铺在脸色,苏滟有些不适应地举起双手挡在眼前。
众人说话的声音在苏滟打开门的一瞬间戛然而止,她眯着眼睛看不清前头的情况,只听见前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身体腾空,她被抱入了一个透着清洌雪松香味的怀抱。
秦灿烨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苏滟鲜血淋漓的双脚,压着嗓子斥了一句,“你是怎么照顾太太的!”
这话是对着着急忙慌跟过来的保姆陈姐说的,保姆陈姐无措的挫着手,又愧疚又自责的说:“对……对不起……秦总,我……我……”
留在总裁办公室会议桌前的易礼是所有员工中最先回过神的,他朝着会议桌边目瞪口呆的一众员工摆手指挥道,“散会,你们出去吧。”
众人这才回过神,赶紧将视线从内室门那处收回来,一个个低头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会议资料,快步退出总裁办公室。
走到门口时,几个八卦的女员工壮着胆子往总裁办公室最里侧又看了一眼,见总裁秦灿烨紧搂着怀里的女人,可他怀里的女人却是很不配合地挣扎着,胡乱挥舞的双臂结结实实地在他的脸上拍了好几下。
‘啪啪啪’的声音挺响亮的,可见那个女人下手不轻,可男人脸色宠溺的表情却没有因此而有所改变,反而越发温柔地低声安抚着怀里的女人。
几个女员工挤眉弄眼地互相对望了一眼,很有默契地一同往八卦胜地茶水间走去。
“秦总办公室怎么有女人?”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嘀咕道,“哎哎,你们刚才看见那个女人的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