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月简直要被文菁华的这话惊呆。
她半晌才回过神来,一句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我……怎么可能!”
“不然呢?这些年皇上宠幸的只你一人,连你不在宫中的那一年,都无一人获幸。”
文菁华眨巴着清澈的眼睛,“难道不是因为皇上喜欢你吗?”
衡月:????
她更惊了,下意识道:“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文菁华比她还惊讶,“皇上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有感情就会有喜欢呀?”
“可,可不会是我啊。”衡月依旧这般觉得,“怎么可能会是我呢?”
论相貌,她是不错,但也不过是颜静月的替代品;
论家世,论才学,论……
不管论什么,她衡月什么都没有。
楚今安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文菁华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她才见过楚今安几次呀。
不过是因为自己生活幸福,有了喜欢的人在一起,便瞧着天底下都是有情人了。
衡月才平复了些心绪,就听文菁华继续说道:“皇上是什么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但这些年,你瞧那后宫都凋零成什么样子了。”
“他是一个也不在乎。”
“不管太后如何催促,大臣怎么去问,皇上都不为所动啊——难道不是在等你?”
文菁华很是理所当然的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衡月抿唇,无言以对。
若说不是,但……
但似乎,文菁华说的还真有那么些道理。
若说是,似乎又有些太自以为是了。
文菁华却像是终于明白过来,微带些诧异的问衡月:“你们不会……他不会,从未与你说起过吧?”
“说起什么?”衡月还没回过神来。
“就是,他说,喜欢你啊!”文菁华见衡月一怔之后,面色马上变红,又道,“或许不会这般直白,但……总归应该会说过的。”
但衡月想不起来。
楚今安,从未说过这般的话。
他从未给他们之间的感情下过什么定义,于是衡月便也理所当然的认定,他们二人,还是主仆,君臣,罢了。
什么喜欢,什么感情,衡月自己是有,但那是她不可宣之于口的隐秘。
她将其死死压住,怕被任何人瞧见半分,继而觉得她实在不知天高地厚,竟对皇上有了这般想法。
又蠢,又傻,又自以为是。
她不肯表露半分,自是因为察觉不到楚今安对她有什么不同的感情。
大约她是与旁人不同的。
毕竟……楚今安只宠幸她。
但这份不同也实在来的机缘巧合,不管是被明亲王逼迫的那一夜,还是她恰到好处的这张脸……
抑或是正好楚今安醉酒,是正好那道闪电亮起,是……
总之,太多太多的巧合,造成了今日这份“不同”。
而这份“不同”,如何都不会是因为感情。
喜欢……
衡月想都不敢想。
但看文菁华还在很认真的帮她分析着,衡月又觉得可笑,又觉得无奈。
怎么,可能呢……
前头车厢里,楚今安将刚到手的资料打开,细细读过,终于找出一点儿不对劲来。
诚然,安王的人将这些资料做的很是齐全,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都将他也骗了过去。
似乎他身边的私事流露出去,就是从衡月来了之后才开始的。
但如今细究,有些事情实在对不上号,哪怕对方写明了日期时间,以楚今安强大的记忆力却能清楚的记得,那段时间衡月去了浣衣局。
所以,真的不是衡月。
所以,衡月真的不是安王的人!
这份后知后觉确定下来的事情,让楚今安一瞬间欣喜若狂!
之前听到安王和衡月说话的时候,楚今安身边还有人,便是猜到衡月身份没有问题,他也不会展露太过情绪,只能按捺。
但如今,这车厢里只他自己!
漫卷诗书喜欲狂!
纷纷扬扬的纸片被抛起,又落下,擦过楚今安大笑的嘴角和喜悦的眼睛。
衡月从来不是安王的探子。
她来到他身边,在他身边,也不是为了所谓的任务!
她从未背叛过他,从未效忠过他的敌人!
一旦确定这件事情,楚今安只觉得天宽地广,都烈日都可爱了几分。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衡月。
可惜如今时机不对,且不说车队在回宫的路上,便是衡月那里,还有文菁华相陪。
楚今安羞于被人知晓这份喜悦,他只肯在无人的车厢中展示几分。
便只能先暂且忍耐。
反正,衡月还怀着他的孩子,又有宫人侍卫和暗卫的严密防守,总跑不了去。
楚今安静坐平复心绪去了,这边的衡月也不太好受。
原本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