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这陪我吗?”
沈书宴双眼流露出期待。
对上面前这双火热得有些灼人的目光,拒绝的话,愣是说不出口,最后,温棠只是“嗯”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沈书宴脸上的喜悦随着温棠的点头应下肉眼可见地漾开,但到底还是没能坚持多久,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温棠垂下眼眸,将视线从沈书宴的脸上移开。
从脉象上来看,沈书宴虽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可以看出他之前的伤非常重,重到极有可能危及生命。
他身上的伤,只是离心脏刚刚偏移了毫厘,再倒霉一点,就可能伤及心脏了。
她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偌大的庄园草坪,早已经入秋的天气,金黄的银杏叶落下,将原本绿色的草坪铺上了一层金衣。原本赏心悦目,岁月静好的风景,却无端添了几分危机四伏的杀意。
“如果她记起了你,你就会死。”
又是梦里那一句话,此刻极为突兀地冲进她的脑海里,仿佛有一根又尖又粗的针,扎进了她的太阳穴,疼得她用力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久,她才从那致命的头痛中缓过来,偌大的窗户上,倒影着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那个梦,是真的吗?是在跟她预示什么吗?
梦里的那个男人,真的是沈书宴吗?
沈书宴,沈侯爷,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而沈书宴的重伤,会不会跟梦里的预示有关?
她只是没有像之前那么排斥他而已,就能让他受这么重的伤,如果……如果她有一天真的跟他在一起了,或者记起了他是谁,那么……沈书宴他……会不会就真的死了?
这种未知的猜测,让温棠心底的恐慌突然翻涌了起来,垂着的双手,正要微微颤抖着。
片刻之后,她回过头,看上床上再度陷入昏睡的男人,心脏仿佛被无数枚钢针扎进去,一点点地往外渗出血,散发着密密麻麻的疼。
接下去的几天,温棠一直都待在卡尔的庄园里陪着沈书宴养伤,没有被重新关进监狱里,想来,蒂梅斯跟她父亲之间的储位争端已经陷入了白热化。
如果没有意外,她给女王配的药已经让女王苏醒了,那么,王储给女王下毒的事也很快被揭发出来。
这几日,虽然她没有出庄园,都能感觉到庄园四周的气氛紧张又凝重,那些守卫也比平常要更加严阵以待。
果然,几天后,皇室那边传出王储舍曼王子意外出车祸死亡,女王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此落到了蒂梅斯公主头上。
“再过两天,我们就回国。”
沈书宴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温棠身上,这般道。
银杏树下,\b两人并肩站着,看着远处平静的湖面,心情却各自荡漾着微波。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温棠侧目,看向沈书宴。
“你问。”
“这次的事,是y国皇室内部的事,你为什么会参与其中?”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温棠又有些后悔,她觉得,以自己如今跟沈书宴没有瓜葛的关系,似乎不该问这么隐秘的问题。
现在虽然问出来了,想必沈书宴也不会告诉她。
刚这样想着,就听沈书宴道:“我没有参与,只是齐家那边想把我扯进去。”
温棠不解。
齐家参与y国皇室内斗,是因为齐家七成的产业都跟皇室的产业有牵扯,可沈家也有吗?
随后,沈书宴便解答了温棠的疑问。
“沈氏手上有一个大项目是跟蒂梅斯公主手下的产业有紧密的联系,齐家想要帮舍曼王子在储位之争赢得优势,就要先把沈家的那个项目搞垮,所以,我是被动被扯进来的。”
这么一说,温棠就明白了。
她还奇怪,就算沈书宴的生意做得再大,以他的性格,不会插手这种政z上争斗才对。
“那你以后……”
“不会了。”
沈书宴猜到温棠想问什么,直接否认道。
“这次的事结束之后,跟蒂梅斯的项目合作也快结束了,沈氏会从那个项目中全盘脱身。”
说着,沈书宴将视线落在温棠的脸上,灼热的眼底,燃烧着让温棠避之不及的情意,烧得她心头发慌。
“自从知道你陷入罗琳莎储妃的谋杀案时,我就害怕了,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盯上你,我不敢再冒险,今天是你,下次或许就盯上恋恋了,我很害怕。”
这是温棠第一次从沈书宴运筹帷幄的人口中听到“害怕”两个字,不是自谦,不是矫揉造作,而是……她真的在他的眼里,看都了隐藏不住的恐惧和不安。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沈书宴的视线,心脏却不规律地乱跳,让她没办法自控。
“所……所以,我是因为被你牵连才遇上这么倒霉的事咯?”
温棠问得有些漫不经心,似玩笑又似谴责。
沈书宴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敛去,脸上勉强恢复的血色,此刻又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