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和岳瑜南倒台,宫里又多了两个没娘的孩子。
云妧和君清礼商量之后,林知意的儿子由太后娘娘看顾着,岳瑜南的儿子交给一直在宫里默默无闻的莫未容抚养。
宫里安生了许多,姜绾言清楚,皇上和皇后娘娘让她看到事情的始末。
是在警告她。
她哪里还敢再存什么心思呢?
没有了这些勾心斗角,倒是一阵祥和,清淑媛生产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嘉佑十一年七月,淑媛顾氏诞下一女,唤姝嘉。
又是一年冬,姜绾言一身鹅黄色宫装站在雪中,发钗间插满华丽的珠翠 ,身旁没有宫人服侍,眼神深邃,似有万千情绪,忽的回眸看向某个方向,眼底空寂,立直后,翘起手指,护甲格外精美华丽,微咳一声用帕子轻轻掩面,大雪下的清冷,更显孤寒。
回了寝宫,姜绾言觉得好冷,她躺在床上,梦中好似看见闺阁中的自己一脸嬉笑的跑来,眸子里蛮是雀跃,忽的场景变换。
见自己一身白衣立在山谷间,就这样透过时光望着现在的自己,虽是笑着,可姜绾言只觉得充满了悲伤。
“娘娘!”其华轩的哭喊声响起,只见卧床上的姜绾言已经失去了气息,嘴角含笑,脸颊上流下一行泪珠。
她在梦里看着自己年少时的身影逐渐消散,此生她最对不起的是自己。
冷宫
林知意靠在椅子上,破败的环境下,衬得她的容颜愈加清尘脱俗,阳光从窗户上透下来,林知意伸出手,眼神迷离,缓了片刻,弯腰随手捡起地上练字的废纸翻面铺平,在一旁简陋的木桌上继续练上午未写完的诗。
……
嘉佑十八年,圣贤慈皇太后病逝,举国同哀。
云妧跪在灵堂不愿起身。
母后临走前拉着她的手眼底满是不舍,她说“妧儿,我这一辈子没什么好牵挂的,所想都已得到,就是妧儿,我也累了,来生我不愿再入帝王家……”
君清礼陪着云妧在一侧跪着,语气满是心疼“你前两日身子刚好些,受得住吗?”
云妧眼眶通红“无碍的。”
这几年君清礼专心朝政,励精图治,再也没进行过选秀,宫里头都是以前的老人,除了前两年薨逝的月梧几人,风平浪静的哪里像是后宫。
云妧也乐的清净,取消了晨昏定省,千算万算,没想到到头来她竟真与君清礼过上了寻常百姓的日子。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
时光如白驹过隙,宫里头的老人一个接一个的走了,连姝昭都已经招了驸马,云妧身子也没有往日利落了。
欢儿这些年心病,忧愁过甚,太后娘娘走了,没两年她就去了。
云妧还记得那晚欢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望着月亮,手从头发上抚下来,雪下的越来越大,二人都红着眼眶,夏欢丝毫不顾因寒冷而不断颤抖的身子,泪流满面,随即苦笑一声对她道:‘本以为能狠下心来,可有的孽终其一生也还不完,我这辈子折磨自己已经够多了,来生只愿做那天上鹰再不困于这四四方方的天空。’
最后欢儿避开了她的手扶着一旁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刚走两步就晕倒在台阶上,这一晕再也没有醒过来。
君清礼驾崩时,俩人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一如往常。
他提着力气,似乎想多看她两眼。
云妧忍着泪水,弹完了那首《长相思》。
“清礼……”
即使心硬如石,可终究人非草木,君清礼待她多年如一日。
那颗心早已经为他沦陷。
君清礼虚虚的抬起手,那年中毒箭,再好的解毒药,还是没清理干净毒素。
年纪越大身子的反应越明显。
他终究还是食言了,他不能陪他的妧儿白头偕老了。
嘉佑三十一年,清神武文皇帝驾崩,享年四十九岁。
后来颜姐姐也不在了,让人意外的是沈姒越竟在宫里自缢随她去了。
宫里头能说话的人越来越少。
……
云妧这日扶着夏婵的手,蹒跚的在御花园里漫步,看着新入宫的宫女,像花一样的年轻面孔。
云妧不免有些恍惚,闺中与清然与欢儿嬉笑的场景恍若隔世。
一个身着橙色宫装的丫头,遥遥唤住了她。
“皇祖母!”
云妧仔细眯着眼睛,逆着阳光望过去,好似看到那年初初入宫的自己,在巍峨的宫墙下一遍遍念着自己从记事起的渴望,不要什么执手相看的郎情妾意,而要万人之上的虚妄荣光。
(正文完)
很感谢,宝宝们陪我陪到了现在,我是一个没什么耐心的人,要不是偶尔能看到你们的互动,我想我是不会坚持写完这本小说的,你们的名字我都有记得像爱吃百花烧麦的赵倩、林紫欣、帝殇昔霖、睡不醒的葡萄酒……谢谢你们的鼓励,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本书,虽然漏洞百出,但我很珍惜很爱它,也很爱你们。
最后愿大家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