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贺兰汐走近才发现山坳里零零散散有十几户人家,都是茅草盖的棚子,门前的晒架上挂着一些兽皮和草药,这里并没有田地。
刚才去报信的孩子领着另外三个半大的孩子跑来,远远看到聂夏生很高兴,但在看到贺兰汐和石榴以后又变得很警惕,还是聂夏生叫了他们。
“还愣着干嘛,搬东西啊!”
刚才她们下来的位置此时有几个包裹缓缓放下来。
四个孩子也顾不得见到外人的事情,赶紧冲上去就要帮忙。
贺兰汐被聂夏生带到一处篱笆围成的小院,里面有个胡须发白的老人正在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泥块垒成的草棚里有人影在晃动,屋内应该也有人。
“老村长,我回来了。”
聂夏生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
“是好东西,你一定喜欢。”
屋内的人听到声音出来,高声道,“大春你又给他烟丝对不对?我不是说了……”
话刚说到一半,发现聂夏生身边还跟着外人,立刻捂着脸闭嘴跑了回去。
但贺兰汐和石榴已经看到了,出来的妇人脸上有大片刺青,是北越奴隶的标记。
“大春,这是谁?”老村长信任聂夏生,虽然也有疑问,但是眼下他觉得更重要的是把烟丝收起来再找个地方偷偷藏好。
聂夏生嘿嘿一笑,指了指贺兰汐后小声地对老村长嘀嘀咕咕了一阵,老村长眉开眼笑,对贺兰汐的态度也好了起来,主动邀请贺兰汐进屋里坐坐。
贺兰汐挑眉,聂夏生笑道,“我说你是负责采买的小厮,可以高价从他们这里收购药材和打到的猎物。”
那道也不是不可以,贺兰汐也注意看了一下院子里晒的草药,不少是山里才有的好东西,只是村民并不知道具体炮制的方法,只是单纯的晒干。
在屋内敲定了一些具体细节,老村长就叫刚才那个妇人挨家挨户去通知。
妇人已经用面纱遮住了头,应了声是就出去了。
村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家那口子,生了病,你别见怪。”
贺兰汐没多说什么,继续扮演一个不冷不淡,家里有个被主家看重的长辈所以年纪轻轻就得了这么一个油水十分的肥差的小厮,比聂夏生原本给她设定的孝敬人设更生动一些,也叫村里的人更加放心。
可以说在这里的人来这里避世之前,见到的更多是这样的人,也会更容易让人信服。
“看不出来,小七弟弟如此能洞察人性。”
“谢姐姐夸奖。”
贺兰汐扬起笑脸,就好像听不出聂夏生话里有话。
不多时村长家附近就来了很多人,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派了人来,有胆子大的伸长着脖子往村长家里看,有些故意往门前路过就为了往里面看一眼,最后还是村长走出来。
一个中年汉子实在忍不住发问。
“二爷,那两人是谁,咱村子里可不能随便进外人啊。”
有一个人开了头,剩下的就汉子也都围了上来。
石榴凑到贺兰汐耳边小声嘀咕,“这村子真奇怪,怎么都是男人。”
除了一开始在村长家里见到那个满脸刺青女人,似乎再没见过其他的。
村长把刚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不少人看贺兰汐的眼神就没那么警惕了,但也有不少人把视线转到了石榴身上,那种上下打量货物一样的眼神。
晚些时候村长的小院子里已经堆了草药和兽皮,肉并不好保存,贺兰汐没要这些,交付了定金,约定明早把东西送出去。
“今晚就委屈你们在这里住下。”
村长的屋子也就比其他人的茅草屋多一间用来放杂物,只能贺兰汐、石榴和聂夏生都住在一起,只是用一道布帘子隔着。
贺兰汐心里没什么异议,但是面上还是要表现出嫌弃和各种不耐烦。
山坳里天黑得早,而且不许点灯,入夜没多久,出了例行巡逻的村民就再没人走动了,半夜,聂夏生看似是起夜,回来的人身形和她相似,但石榴将人迷晕后看清了那并不是聂夏生。
石榴立刻潜行追了出去。
这里看不到月光,贺兰汐摸不准时间,但她总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她们约定的时刻,于是她走到僻静处,用暗号唤来了影卫。
“石榴人呢?”
“属下派去的人一路跟到了一个山洞口,配合把人引开后,石榴自己进去了。”
“山洞?”
“是的,那里故意遮挡起来,但是有人在那里值夜把守。”
贺兰汐想起之前聂夏生介绍从这里翻山到北越的话,心里惴惴不安。
这次她只带了影卫,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控制住这里所有人。
突然身后一阵响动,石榴回来,叫上贺兰汐赶紧回屋,还不忘给迷晕的那人闻了闻解药。
贺兰汐临危不乱,躺下前将屋里一个装药的布袋踢倒在脚边做出是睡着后不小心的样子,借着药味掩盖迷药和解药的味道。
做好这一切后刚躺下聂夏生就回来了,先是